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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惦记的故事有哪些

2022-10-26 23:38 作者:中央纪委国家监委 围观:

本领故事|最深情的牵挂,下面一起来看看本站小编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给大家精心整理的答案,希望对您有帮助

被人惦记的故事有哪些1

1963年,河南兰考。冬日的傍晚,风越刮越紧,雪越下越大。

焦裕禄望着风雪,心里惦记着群众:住的怎样?吃的烧的有没有困难?生产队的牲口咋样?他要求县委办公室立即通知各公社做好几件工作:第一,所有农村干部必须深入到户,访贫问苦,安置无屋居住的人,发现断炊户,立即解决。第二,所有从事农村工作的同志,必须深入牛屋检查,照顾老弱病畜,保证不冻坏一头牲口。第三,安排好副业生产。第四,对于参加运输的人畜,凡是被风雪隔在途中的,在哪个大队的范围,由哪个大队热情招待,保证吃得饱,住得暖。第五,教育全部党员干部,在大雪封门的时候,到群众中去,和他们同甘共苦……

大风雪刮了一夜,焦裕禄的屋里,灯也亮了一夜。

由于积劳成疾,焦裕禄的身体并不好,干部履历表上“身体健康状态”一栏写着“有肝炎、胃病”。然而,在兰考工作的470多天里,他无暇顾及自己的身体,心中无时无刻不牵挂着兰考的除“三害”工作,牵挂着兰考百姓——

因为放心不下群众的住房牢固不牢固、县城里的水能不能排出去,他在“狂风刮得呼呼叫,大雨下得像瓢泼”的夜晚亲自去查看;因为放心不下“三害”治理,他栉风沐雨,一次次去实地考察风沙走向和洪水流向,全县1600多个沙丘、48个风口,他一一查看、一一编号、一一绘图;当不得不躺在病床上时,他还在牵挂沙区的麦子打毁了没有,洼地的秋苗淹了没有,老韩陵的泡桐栽了多少,秦寨盐碱地上的麦子咋样,因为治疗耽误工作而感到心里不安……

“时时放心不下”的工作状态和奋斗姿态,是中国共产党的优良传统和共产党人的应有品格。党章明确规定,党的干部要“有强烈的革命事业心和政治责任感”。事业越伟大,担子就越重,就越需要“时时放心不下”的责任和压力。

2012年5月,我国“核盾功勋”林俊德将军因为癌症晚期病情严重住进了医院。

他是将军,也是院士。从1960年大学毕业参军入伍以后,林俊德参加了我国全部核试验任务,领导完成了一系列重大科研任务,为铸就国家强大核盾作出了卓越贡献。

“我不能躺下,躺下了,就起不来了!”在生命最后的一段时光,这位74岁的老人与死神展开了一场争分夺秒的赛跑:他戴着氧气面罩,身上插着管子,坐在临时搬进病房的办公桌前,对着笔记本电脑,一下一下挪动着鼠标——电脑里有关系国家核心利益的技术文件,藏在几万个文件中,只有自己才能整理,还有科研思考、学生培养方案,都必须系统整理出来。他知道自己的病情,时间太有限,要尽快。

那天早上,他的病情急剧恶化。上午,他要求、请求甚至哀求,想尽各种办法下床工作,两个小时里,他求了9次。终于,他被允许坐在电脑前。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的手颤得握不住鼠标,也渐渐看不清,几次问女儿眼镜在哪,女儿说,眼镜戴着呢。

生命的最后几个小时,他陷入昏迷,但不时又能听到他在嘴里念“ABCD”“1234”,这些都是他在电脑里给文件夹排的次序。

即便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林俊德念念不忘的仍是那些至关重要的文件。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只有始终心系党的事业和人民群众利益的人,只有决心为祖国和人民奉献一生、奉献一切的人,才能把数十年如一日隐姓埋名于大漠的生活看成是人生的一种幸福,才能视核试验的风险、科研攻关的艰难为自己必须承担的责任,时时放心不下、处处放心不下。

今年2月21日,云南丽江华坪女子高中正式开学,朗朗的读书声回荡在校园内。开学前的这个寒假,校长张桂梅又一次踏上了熟悉的家访路。

在一名学生家中,张桂梅了解到,家中只有老人带着兄妹三人生活。哥哥的学费和三兄妹的生活费,对这个家庭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爸爸妈妈在哪里打工?你们三个住在这房子里,怕不怕?每天怎么吃饭?晚上学到几点?”张桂梅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拉着孩子的手,问个不停。

提起爸爸妈妈,身边的妹妹开始抹眼泪。张桂梅心疼地把她揽入怀中,并叮嘱旁边的姐姐:学校每个月给你六百块钱,不要管家里要钱了。好好把作业做完,把成绩提上来,这样的环境,不读书怎么行?

“舍不得也要走了,还要去下一个学生家。”离开前,张桂梅给孩子们留下了一千块钱,反复叮嘱他们一定要好好学习。由于学生家位置偏远,中午,张桂梅一行就在山路边吃了一顿自热米饭。

这位65岁的校长,扎根边疆教育一线40余年,在党和政府以及社会各界的帮助下,推动创建了这所免费招收贫困女生的高中,至今已帮助近2000名女孩考入大学走出大山。尽管严重的类风湿病等疾病长期折磨着她的身体,走路如针扎般疼、需要被搀扶着,但这样的家访10多年来从没有间断过。

校园之外,寒来暑往,行程超11万公里;校园之内,朝朝暮暮,她陪学生上课、自习、吃饭、做操,住女生宿舍,多年如一日。

“病痛的折磨是让人难以忍受的,但是我能够坚持下来,是因为胸前这枚党徽。它告诉我作为一名共产党员,应该怎么做。”没有子女,没有财产,张桂梅用全部的生命教书育人,即便她身患多种疾病,却依然舍不得把时间留给自己——在她的价值排序里,“豁出命改变她们的命,值!”

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华坪女高高三的孩子们即将迎来高考。和往年一样,张桂梅时刻守在学校里,陪着学生学习。每天一大早,她都会从女生宿舍的铁架床上爬起,来到教学楼,把每一层楼道的灯点亮,然后拿上小喇叭,开始自己一天的工作:教室内是孩子们的朗朗书声,教室外是张老师巡课的身影;教学楼里孩子们欢快的脚步奔向食堂,食堂里张老师正用小喇叭放着红色歌曲等着孩子们;宿舍内,孩子们已进入梦乡,宿舍外,张老师还在一间间查宿舍……

“心里最牵挂的是孩子们,希望孩子们能够用知识改变自己的命运,有能力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把革命先辈的旗帜传扬下去。”张桂梅说。

“心中常常牵挂”,所以“时时放心不下”。在厚重历史里,在凝练岁月中,一代代中国共产党人因信仰而坚守,因坚守而担当,始终念兹在兹的是党的事业,牵肠挂肚的是人民冷暖,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让老百姓过好日子上。他们中很多人的名字已经难以找寻,却最终汇聚成改变历史的滚滚洪流。(田心)

被人惦记的故事有哪些2

闯火海、下冰河、攀悬崖……

从事消防救援工作20年

5400余次出发

他就是2022年“最美退役军人”

消防员刘亮

日前,这张刘亮奋战在灭火一线的照片

在网络热传,再度引发关注

是什么让他奋不顾身?

每一次“逆行”的背后又有怎样的故事?

△刘亮奋战在灭火一线

“他们把脱险的希望

全寄托在我身上”

刘亮出生在辽宁法库

从小就有一个从军梦

2002年,初入警营的他

被分配到消防队伍

虽然和最初预想的不一样

但刘亮在一次次赴汤蹈火的出警中

明白了“逆行”的意义

“他们把脱险的希望,全寄托在我身上”

2016年3月

吉林长春市某家居城突然起火

刘亮与两名队员成立攻坚组

起初在三层的外跨楼梯上

趴着灭火

一个多小时后,下方火势有所控制

他们便坐在台阶上灭火

此时,建筑墙体已烤得通红

建筑内部成了个大蒸笼

刘亮防火服的袖口、衣领等衔接处

溅起的水珠在他身上烫出一片水泡

经过6个多小时的奋战

大火终于被扑灭

刘亮的身上起了一片片水泡

脸部也被烤得疼痛难忍

二十多年来坚持严格训练

“抢先一秒”是他不懈的追求

二十多年来,刘亮对自己

近乎严苛的训练从未停止

他说,“抢先一秒”是自己的不懈追求

在2019年消防救援队伍

“火焰蓝”大比武中

36岁的刘亮主动请缨参赛

每周平均跑步165公里

完成20吨的总训练负荷

体重仅65公斤的他

杠铃蹲举最大达到200公斤

作为全国参赛队员中年龄最大的选手

刘亮带队夺得全国第二名

国际交流赛第一名的优异成绩

△刘亮在执行任务中

常年高强度的训练和抢险

让刘亮落下了耳鸣、风湿

腰肌劳损等10余种伤病

浑身大小伤疤近30处

但他对消防员这份职业的热爱从未改变

“通过每一次救援

把被困的群众解救出来

我觉得特别自豪,特别有成就感”

多年来

他参加各类救援行动5400余次

成功营救遇险群众470余名

“扎根消防不是一阵子的事

而是一辈子的事”

灭火时,刘亮会把手机放在消防车上

任务结束,回到车上

手机屏幕上总会有妻子的

几个未接来电与微信

“怎么样了?”

“还没完事吗?注意安全”

刘亮的妻子同样从事消防工作

负责火灾事故调查

她是最了解火灾现场的人

也更能体会什么是危机四伏

因此,每次刘亮出警

她的担忧也更添一分

△刘亮在执行任务中

对于家人的牵挂

刘亮内心也深感愧疚

但面对转岗等机会

他依然坚定地选择留在消防,留在基层

“能救人于水火,我觉得很值得!”

综合中国退役军人

来源: 央视新闻微信公众号

被人惦记的故事有哪些3

本故事已由作者:一叶飞虹,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谈客”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刘巧慧跟着孙喆进了门,室内是死一般的寂静,巧慧闻到一股发霉的腥气,她不禁皱了皱眉头。

“你家宝宝睡了?”

孙喆没吭声,引着她走向里面的一扇门,然后轻轻推开,“这就是我家的宝宝。”

刘巧慧怔忡地瞪大双眼,床上躺着的并非是一个可爱的孩子,而是一个僵直的女人。

“你骗我?我,我不照顾病人。”刘巧慧有些恼怒,明明说好了是照看孩子,现在却换成了女病人。她转身就走。

孙喆上前拦住她,忙不迭解释,说有什么不同呢,你又不少拿工资,你又不吃亏,为何就不能留下来呢?

刘巧慧还是摇头,“不行,你再找别人吧!”她疾步向门口走去。

孙喆竟然伸手一把扯住刘巧慧的衣角,像个孩子恳求她,“求你别走,帮帮我,帮帮我可以吗,她是我的妻子,是个植物人。”

“植物人?”刘巧慧心里一惊,心忽然像被狠狠扯一下。

孙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已经松开手,一脸颓唐地杵在那儿。刘巧慧不仅多打量几眼面前的这个男人,心里叹着气,应该比自己年轻几岁吧?这么年轻竟摊上这种倒霉事?她不自觉慢慢回转,走进那扇门。

床上是一个年轻却没有一点活气的女人。苍白的脸上雕刻着精致的鼻子和嘴巴,还有眼影下长长的睫毛。她僵硬地躺在那儿,年轻的身体被尘埃和陈腐的气息覆盖着。

刘巧慧发现她大睁着双眼,只是那眼神呆滞涣散,没有焦距。

“她真的没有一点知觉?”

刘巧慧伸出手,想碰碰她,又缩回来。她这是第一次见植物人。

孙喆点点头。

“车祸,一年多了。我,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帮帮我好吗?我不能老是照顾她,我还要工作,上班,只要你答应留下来,工资的事我们可以好好商量。”孙喆尽力维持着一个男人的自尊,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可怜巴巴。

刘巧慧没有吭声,走到窗子边,推开窗子,丝丝缕缕的尘土飘下来。

“你这窗子几天没开了吧?”刘巧慧叹气,低声埋怨一句。

刘巧慧留了下来。为了报答她,当晚孙喆预支了一个月的工资,比原来讲好的工资多了三百元。刘巧慧问,就不怕她拿着钱跑了?

“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孙喆口吻很笃定。

刘巧慧感觉自己被看透,有些生气,“所以你才敢骗我?”

孙喆赶紧低声说对不起,不是故意骗她,他是没有办法。然后他教她如何给病人喂饭。他把苹果榨汁,混合到牛奶里,然后一勺勺喂给病人。他一边做,一边告诉巧慧,一天给病人翻几次身,喂几次糊糊,喂几次水,换几次尿垫。

“晚上,你睡在你的房间,好好休息,不要管她,我知道照顾这种病人很辛苦的。”孙喆说。

“她真的不能醒来了吗?”

孙喆苦笑一下,摇摇头。

也许是因为歉意,晚饭孙喆坚决不让刘巧慧插手,他自己一个人在厨房忙活了好久,端出了四菜一汤,说这顿饭就算给刘巧慧赔不是了。

两人坐下来吃饭。孙喆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问刘巧慧喝吗?刘巧慧摇摇头。孙喆一边喝,一边说他习惯了,晚上不喝睡不着觉。

孙喆自斟自饮,絮絮叨叨说着他的不容易,“为了照顾她,我一直请长假,别人照顾她我不放心啊,一年多的时间,我没睡过多少觉,根本睡不着,我就学习各种按摩,研究各种康复计划,我一心希望她能好起来,我觉得她一定会好起来,我觉得上天会看到我的付出,给我一个好结果。”

孙喆的脸忽然晦暗了,“可是一年多过去了,她依然没有一点意识,看来是没指望了。”

刘巧慧默默吃着饭,安静地当一个听众,她被这个男人的故事吓到了,良久,才低声说,“你可真是个好人。”

孙喆有些半醉了,皱眉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明天我就去上班,我把她交给你了,你多受累。”

刘巧慧轻轻点点头。

孙喆的脑袋趴在桌子上,再也抬不起来。刘巧慧深深叹一口气,开始收拾桌子。洗好碗筷,她又拖地擦桌子,看见孙喆蜷在椅子上的几件衣服,便顺手洗了。

然后,她来到那间房,静静坐在床边,望着病人安详熟睡的面容,轻轻叹气,“你呀,可真有福气,你都这样了,你老公还照顾你,守着你,你的命可比我好多了。”她的眼角悄悄湿了。

刘巧慧从房间里慢慢退出来,看孙喆还趴在桌子上沉睡,没有叫醒他,走到自己的房间,下意识地从里面反锁上门。

第二天早晨醒来,刘巧慧在餐桌上看见一张字条,是孙喆留给她的,说他去上班了,请她多费心。

2

孙喆在医院做了核酸,拿到检测报告,直奔车站,买了一张票,上了车。他要去一个很陌生的地方,这个地方他从来没去过,那里没有人会认识他。

他当然不是去上班,他想找个地方先放纵一下自己。这个计划他已经酝酿很久了。

在他对着植物人妻子绝望到要崩溃的时候,在他被身体里的欲望折磨到要发疯时,他便偷偷有了这个计划。他寻找一个自我开脱的理由,只是想身心轻松的去上班,重新开始他的生活。

车行驶了大半天,终于到了目的地。下了车,他给刘巧慧打电话,告诉她,单位派他去外地出差,第二天晚上回家。

孙喆找了一个民营的小宾馆住下来。在前台登记时,他把口罩向上拉了拉,只露着两只眼睛。

此刻,他惬意地歪在床上,散漫地望着窗外的绿树,他感到了久违的身心自由,只有被禁锢过的人才有这种真切的感觉。一年多了,他几乎天天对着一个植物人,他感觉自己全身要发霉了,他的血管憋得要崩裂了。

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样过下去,毕竟他才三十一岁,他要改变这种生活状态。既然妻子没希望再醒过来,那他也不能沉沦下去,必须首先把自己从牢狱般的生活中解放出来,所以,他才把刘巧慧骗回来。

他在中介一眼就相中了刘巧慧。这个低眉顺眼的女子透着温柔善良,一身贤妻良母的气质。担心刘巧慧不同意,他只好先骗她。

晚上,他给那个人开门时,告诉她,不开灯。他只看到那个女人的大致轮廓。他不想看清她,更不想让她看清他。

他大汗淋漓,无力地散在床上,他从枕头下摸出一叠钱,递过去,再一次说别开灯,你走吧。然后那个女人摔摔打打地穿衣服,快出门时骂了一句,他依稀听出几个字,空白的大脑里迅速拼接出一句话,“当婊子,还立牌坊。”

孙喆来不及反击,就糊里糊涂睡去。这个女人是他的网友。他极度绝望时,随意加了一个人,苦闷时便与她聊天,胡乱说着最下流的话,在太虚幻境中,麻醉自己。而今,他终于跳到现实中来了。

孙喆醒来时,一缕雪亮的阳光刺进他的眼睛。他赶紧闭上眼,一会儿,才慢慢睁开。他瞥见自己的身体,空白的大脑里渐渐收拢昨日的记忆。他忽然跳起来,冲进浴室用力地搓洗着自己。

孙喆逃也似的离开宾馆。他找一个茶馆消磨时间。身体像洗净污秽后的感觉,轻松了,可心里却空落落的,像被掏空的感觉,好像有什么珍视的东西被偷走了。他坐在那儿,望着路上的阳光和行人,忽然后悔起来。他拿过手机,把那个女人的联系账号删掉了。

坐在返回的长途车上,他身心俱疲,混混沌沌睡了一路。下车后,他打的急速向家赶。他忽然惦记起妻子来。自从她出事,这是他第一次在外面过夜,离开了这么长时间。

踏进家,孙喆直奔妻子的房间,刘巧慧的笑脸迎过来,“回来了?”

孙喆有点惊讶,他看见妻子竟半躺在长椅上。

“你能搬动她?”

刘巧慧笑笑,“还行,我们农村人有力气。”

“没啥事吧?”

刘巧慧摇摇头,又惋惜地轻轻叹息一声,“她真的是没有一点知觉。”

孙喆摸摸妻子的寸头,又摸摸她的脸,然后抱起她,放到床上。刘巧慧瞅瞅他的满脸倦容,说你去歇歇吧,饭做好了,我叫你。孙喆点头,去自己的房间躺下来。他竟感觉特别踏实,心无旁骛地睡熟了。

醒来时,屋里静悄悄的。他走出去,望见刘巧慧在看手机,桌子上摆着两盘菜,用盘子扣着。刘巧慧对他笑笑,说你醒了,我已经给她喂过饭了。

孙喆坐下来,环视一下,才发现屋子干净了许多。他嗅嗅饭菜的香味,鼻子忽然有些发酸,他感到了久违的家的气息!两人一边吃饭,一边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

“你受累了,又照顾病人,还给我做饭。”孙喆说。

“应该的,我拿了你的钱。”

孙喆笑笑,“真不好意思,你刚来,我就出差,以后,我,我尽量不出差。”

“你该出差,就出差,不能影响你的工作,再说,你趁机可以去外面撒欢撒欢,你这个人挺不容易的。”

孙喆忽然感觉有点无地自容,耳根发烫了,面前的这个女人怎么会想到他出差的真相呢?他忽然结巴起来,“谢--谢--你,你,你真是个善良的人,我果然没看错你。”

3

刘巧慧成了护工兼职保姆,累是很累,好在工资让她满意。再说,男主人和善,好脾气,很尊重她,从来不把她当保姆看待。更重要的是,她觉得这个男人是个难得的好人。

她很吃惊,天下竟有孙喆这么好的男人。反正在哪儿打工都一样,她愿意帮他一把。只要是力所能及的活儿,她都抢着干。原来说好她只负责护理病人,可实际上,她还兼职了整个家的保姆,不知不觉照顾起了男主人孙喆。想起孙喆一直照顾他的植物人妻子,她心里对这个男人既敬佩又可怜。

早晨,她总是抢着准备好孙喆的早餐,晚上,在孙喆回来之前,尽量把晚饭做好。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孙喆的衣服也打理的整整齐齐。

照顾病人时,她情不自禁嘟哝,“你呀,你嫁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偏偏成了这副样子,你呀,快点醒过来吧,再不醒过来,你的男人就被别人抢走了。”

她又轻轻叹气,“你不知道啊,外面多少年轻的不要脸的女人,就会抢别人的老公,你的老公这么好,迟早会被别人抢走的。”

刘巧慧忽然自嘲笑笑,“唉,就算别人抢你的老公,你也不会知道的,更不会难过。”

孙喆下班后,会帮着刘巧慧一起照顾病人,一起做家务。两人说着闲话,轻轻松松便把活计干完了,竟是很默契,很和谐。

一天晚上,刘巧慧和孙喆刚想坐下来吃饭,门铃突然响了,进来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孙喆喊他爸爸。

“听说你上班了?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告诉我一声?”那个男人很生气的样子。

孙喆支支吾吾,然后指着刘巧慧,“爸爸,这是我给燕飞请的护工,人特别好,特别细心,护理的不比我差。”

那个男人很不友好地看了刘巧慧一眼,哼了一声,没说话,进了病人的房间。

“我好端端的的女儿嫁给你,竟成了这个样子,她如果不是给你晚上送饭,怎么会被车撞了?我可怜的女儿啊!”那个人抚摸病人的短发,有些哽咽。

孙喆在一旁满脸羞愧。

“燕飞是因为你才这样的,你这辈子必须好好照顾她,不能对不起她。”那个人的口吻里有了恶狠狠的味道。

“是,爸爸。”孙喆垂手站立一旁。

那个人看了刘巧慧一眼,让她出去,他要和孙喆单独说几句话。刘巧慧便走出去。好一会儿,那个人才走出来,又狠狠盯了刘巧慧一眼,甩手走了。

良久,孙喆还坐在那儿发愣。

“他是你岳父?”刘巧慧问。

孙喆呆呆点点头。

“吃饭吧!菜都凉了。”刘巧慧催促。

孙喆忽然哼了一声,“都半年多没来了,还好意思说我?他也不是真心疼他的女儿。”

刘巧慧轻声问,“***妈怎么没来?”

“早就去世了,燕飞读大学时,他爸爸又结婚了,有了儿子。”

刘巧慧啊了一声,心里一紧,这个燕飞也真是个苦命人呢!

因为孙喆岳父的到来,孙喆的情绪一直很低落,喝了不少酒,脸和脖子都红了。

“你信命吗?”孙喆红着眼睛问。

刘巧慧心里一颤,笑笑没说话。

“我***是信命了,不信不行啊!”

孙喆的眉毛拧成一个疙瘩,重重吐着气。他说他小时候命就不好。

家里很穷,十五岁成了孤儿,靠着社会救济才能继续读书。他不信命,不服输,努力学习,终于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在大学里,他遇到了孙燕飞,也是他的初恋,他的人生才才有了一些光亮。

燕飞的条件比他不知要好多少倍,虽然没有妈妈,但她有一个有钱有权的爸爸。燕飞的爸爸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但燕飞没有离开他,最终燕飞的爸爸接受了他,还帮他们买了房子。

他考取了公务员,燕飞进了国企,一切都很顺利。那时,他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足可以弥补过去的一切不幸。为了拼前途,他和燕飞商量好先不要孩子。他一心努力工作,很快就提了干,他觉得人生终于可以翻盘了,可灾祸突然降临。

那晚,他在办公室加班,给领导准备明天会议的稿子,燕飞冒雨给他送饭,被一辆大车撞成了植物人。

“燕飞一生毁了,我这一生也毁了。”

孙喆忽然趴在桌子上呜呜哭起来。他哭的很压抑,声音像被一块湿布紧裹着,丝丝缕缕从缝隙里挤出来。刘巧慧听得心碎,不知如何安慰他。她迟疑半晌,情不自禁伸出手,轻轻落在孙喆的脊背上,拍打几下。

“会好起来的,你的燕飞会好起来的。”刘巧慧低声说着,她自己都觉得这句话多么苍白无力,不可信。

孙喆忽然抬起脸,“抱抱我,抱抱我,可以吗?我太孤单了!”

刘巧慧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孙喆的脑袋就撞到她的怀里。刘巧慧停滞一下,还是搂住了他的头。

第二天,两人再见面,都有点不好意思。

一天,孙喆忽然把一堆花花绿绿的衣服拿到刘巧慧面前,说这些是燕飞以前的衣服,刘巧慧的个头和燕飞差不多,让她挑几件合适的穿。

“不,我不能要,还是给她留着吧!”刘巧慧摇头。

孙喆叹气,“她还不知何时能醒来,等她醒来,这些衣服早过时了,你不要客气,再说,你这么用心照顾她,不过是几件旧衣服罢了。如果她真的能醒来,我给她买新衣服。”

刘巧慧只好收下了。

翌日,她一个人在家时,摆弄着那些衣裳,都是些九成新的衣服,试穿了好几件,都有点瘦,终于挑了一件合适的裙子,穿在身上。人是衣裳马是鞍,她在镜子面前一照,惊呆了,里面的那个人花团锦簇,真的挺好看。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好看。

她把燕飞抱到躺椅上,一边给她按摩,一边嘟哝,“燕飞,我穿上你的裙子了,我穿着还很合适呢!你的裙子料子真好,我可从来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自从知道病人叫燕飞,她便开始直呼其名了。

她轻轻叹气,“燕飞啊,你说你怎么还不醒来呢?如果你一辈子不醒来,可咋办呢?你的眼光没错,真的嫁了一个好老公,你老公真的很可怜,才三十出头啊!”

她摸着燕飞的脸,盯着燕飞呆滞的双眼,深深叹一口气,“唉,燕飞呀,你也很可怜,工作好,老公好,多好的日子,偏偏成了这个样子,真是老天不长眼,我原来觉得我最可怜,没想到你们两个比我还可怜。”

刘巧慧的心里开始隐隐作痛,她的手在燕飞身上用着力,眼睛又潮湿了。是啊,他们三个都是可怜人。

孙喆下班了,看见刘巧慧一怔,眼光落在她的衣服上。

“你,你穿着燕飞的衣服真,真合适。”

刘巧慧的脸蓦然红了。饭做好了,刘巧慧对孙喆说,你先吃吧,我先给燕飞喂饭。

“我和你一起喂吧!”

“不,让我来吧,我是你拿钱雇的护工,是专门来照顾燕飞的,你上班挺累的,快吃饭吧!”

但孙喆并没有单独吃饭,依然跟过来在一旁帮忙。

“燕飞看起来面色好多了,你照顾的比我还细心呢!”孙喆由衷地说。其实燕飞的爸爸让孙喆安装监控,监视刘巧慧,孙喆口头答应,却没有那样做,因为他心里完全相信她。

“我拿了你的钱,就应该好好照顾她。”

“你可真是个善良的人,你家姐夫可真有福气啊!”孙喆说。

刘巧慧心里一哆嗦,手里的碗差点失手,她稳稳心神,咧咧嘴角,没吱声。

孙喆瞅瞅她的脸色,赶紧闭了嘴。他这是第一次说起刘巧慧的家里人。他有时听见刘巧慧在屋里低声打电话,他猜她一定是和家人通电话。她从不提及她的家人,他也不便多问。

两人坐下来一起吃饭。刘巧慧只吃了一点,就离开饭桌,去收拾厨房了。孙喆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他说错话了?

4

孙喆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又加他好友,而他犹豫一会儿,鬼使神差的,他同意了。孙喆告诉刘巧慧,说他又要出差两天。他有些不好意思,不敢正视刘巧慧温和的眼神。

“去吧,没事,家里有我呢!”

孙喆到底没有抵御住诱惑。他和那个女人聊了几次,那个女人说想他了,想和他见面,免费的。

还是那个小城的宾馆,孙喆依然要求不开灯。结束后,孙喆拿出钱,让她离开。那个女人搂着他说,她不要钱,她喜欢他,想在这里住一晚,求他不要赶她走。

孙喆心里有些感动,他没有理由拒绝这样一个女人。两人有一搭无一搭说着情话,犹如真的情侣一般,睡着了。

孙喆忽然醒来,眼前一片明亮。他忽然觉得气氛有些诡异,转头,看见那个女人正邪魅地瞅着他笑,对他扬扬手机。

孙喆头皮发麻,“你,你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不过是拍了咱两个的照片。”

孙喆手机响了一下,那个女人把图片发过来,他打开一看,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血液倒流,不想再看第二眼。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你那么怕见光,估计不是一般老百姓吧?”

那个女人冷笑,“打发我就像一条狗一样,老娘就讨厌你这种人,假正经,真虚伪。”

她停一下,“老娘也是有尊严的,给我两万,我把照片删除,不然,我就曝光你的好事。”

孙喆慢慢委顿下去。

孙喆走出宾馆,仰头望望明晃晃的太阳,差点晕倒。他头重脚轻地走出一段路,蹲在僻静处呕吐起来。吐完,他把那个女人拉黑了。巨大的无力感把他袭倒,他颓然坐在地上,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这么龌龊不堪。

孙喆回到家,刘巧慧看他脸色灰白,问他是不是太累了,让他洗洗脸,赶紧去屋里睡一觉。

孙喆昏昏沉沉睡了一夜,第二天醒来,走出去,望见餐桌上的早餐,还有那个忙碌的身影,他的心遽然清明了许多。

孙喆吃着早饭,说,“你比我大,以后我就叫你慧姐吧!”

刘巧慧有点腼腆的点点头。

从此,孙喆对刘巧慧称呼慧姐,也多了几分尊重。

时间不觉过了小半年。燕飞的爸爸又来了两次。很明显,他是来巡视刘巧慧的工作的。但他看见女儿燕飞的脸丰润了很多,体重也增加了不少,实在挑不出啥毛病,对刘巧慧的态度好了许多。临走时,他说他工作太忙,儿子又不认真读书,他真是操碎心,他可能抽不出时间常常过来。

孙喆赶忙说,“爸爸,您放心吧,慧姐会照顾好燕飞的。”

燕飞的爸爸第一次对刘巧慧露出微笑,“那就麻烦你多费心吧!”

刘巧慧很高兴,毕竟得到了燕飞爸爸的认可,当初,他可是很敌视她的。

孙喆很晚还没有回家。刘巧慧给燕飞喂好饭,坐在桌子边等孙喆。

外面下雪了,雪花不紧不慢地飘着,地上不觉铺了厚厚的一层。孙喆回来了,手里提了两个包裹。

“买东西去了?”刘巧慧迎过来。

孙喆把一个包裹打开,是一个蛋糕。刘巧慧问谁过生日?是燕飞吗?

孙喆摇摇头,说燕飞的生日是二月初八。

“那就是你过生日了?你怎么不早说?我多做两个菜。”

孙喆又摇摇头,说他的生日是四月,早过了。

“那是谁过生日?”刘巧慧一脸迷茫。

孙喆笑笑,“你想想,谁是十一月二十的生日?”

刘巧慧呆了半晌,忽然不吭声了,那是她的生日。孙喆当初看过刘巧慧的身份证,记住了她的生日。

孙喆把另一个包裹拆开,是一件新羽绒服。

“慧姐,这是给你买的生日礼物。”

“不,不,我不能要这么贵的东西,我,我已经拿了你的工资。”刘巧慧赶紧推辞。

“慧姐,不要客气,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孙喆把羽绒服塞到刘巧慧的怀里,“你照顾燕飞比我都细心,你还照顾我,照顾这个家,这点感谢是应该的!”

孙喆说着,不觉有些动容。他不好意思说出来,自从刘巧慧来了,这个家才又像个家了,又有了活气。有时,他看着刘巧慧穿着燕飞的衣服在屋里走来走去,恍惚燕飞又回来了,心里不觉涌动一种特别的感情。而他,渐渐的,特别喜欢回家,下班后回家成为一件特别幸福和盼望的事情。

他再也不感到孤单了,她陪他说话,给他做饭,和他一起分担不幸,她的柔情善良像一剂良药舒缓了他内心深处的寂寞和绝望,使他感觉那么温馨,那么踏实。而且,每当看见刘巧慧,他曾经汹涌的欲望像遇到一股清流,他那颗焦灼不安的心会马上沉静下来,心中龌龊的念头会瞬时灰飞烟灭。

“你去试穿一下衣服,我给你插蜡烛。”孙喆低声说。

刘巧慧抱着新羽绒服进了屋。她自己的羽绒服早已旧了,但她舍不得给自己买件新衣。一会儿,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穿着新衣走出来,孙喆已经把蜡烛插好了。

孙喆瞅了一眼,说挺好看的,我的眼光还可以吧?刘巧慧有点害羞的低下头。孙喆给她戴上生日冠,为她唱生日歌,刘巧慧眼里不觉泪光点点。

忽然,刘巧慧的电话响起来,她瞥了一眼,赶紧拿起电话去了自己的屋里。她在屋里呆了很长时间,才走出来,虽然尽力装的平静,但眉目间的阴郁却遮掩不住。

“怎么了?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孙喆问。

“没有,没有。”刘巧慧摇头,低头掩饰自己,但她的眼睛红了。

“你明明有事的,你说出来好不好?我们可以一起解决,你帮我这么多,也让我为你做点事。”孙喆有点急了。刘巧慧从来对她的家事讳莫如深,孙喆也不便多问。

刘巧慧低着头,紧紧咬着嘴唇,她在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是,是我的妞妞,她给我打电话说舅妈骂她……”她说不下去了。

“你的女儿?她,她在哪里?”

“她在我老家,跟着我妈和哥嫂。”

“你这是……”孙喆问。

刘巧慧的脸憋得通红,结结巴巴说,“我,我离婚了。”

刘巧慧再也忍不住,低头垂泪。这是她心里的痛,她不愿提及,她觉得被丈夫抛弃了,丈夫被别的女人抢走了,于她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如果不是孙喆紧着问,她怎么会说呢!

丈夫是个包工头,刘巧慧一心在家孝敬公婆,照顾孩子。

丈夫开始对她还不错,但随着一步步发达,在外面找了年轻的女人,偷生了儿子,最后和她离了婚,连九岁的女儿也不要了。她无处可去,只好带着女儿回了娘家。

尽管她没有一点过错,但在娘家也是不受待见的。哥嫂急于再给她找个男人,说她还年轻,又带着个女孩,不愁嫁不出去,但她没有同意,坚持要出去打工,自己挣钱。听说城里看小孩工资高,她就参加了培训,当了保姆,女儿留在了哥嫂家。

哥嫂还不时打电话让她回去相对象,她都拒绝了,说这辈子再也不嫁人。哥嫂很不满,便把气撒到她的女儿身上,对她的女儿越来越不好。

刘巧慧哭的满脸是泪,“我真没用,连我的妞妞也保护不了。”

5

刘巧慧断断续续哭了一夜,快天亮时,才迷迷糊糊睡着。她一直把痛苦藏在心里,不愿去想,可她的伤疤还是被孙喆揭开了。

等她醒来时,发现天早已大亮了,她赶紧出去。

孙喆坐在外面,皱眉思考什么。

“对不起,我,我起晚了。”刘巧慧半低头,她不愿让他看见自己红肿的眼睛。

“我已经给燕飞喂过早饭了。”孙喆瞅瞅她,“你坐下,我有事和你商量!”

“我想了一夜,你看可不可以这样?”孙喆停顿一下。

“你干脆把你的女儿接过来上学,孩子还不到十岁,离开妈妈挺可怜的,再说,城市的教育也比农村好多了。”孙喆说。

刘巧慧一怔,然后脸色暗淡了,满脸悲戚,“我自然知道把我的妞妞接过来是好的,但我哪里有那个本事?我只是个保姆,孩子住在哪里?又到哪里读书?”

“孩子住在这里就行,至于孩子借读的学校,我想想办法。”

刘巧慧赶紧摇头,“不行,不行,这么大的事,怎么能麻烦你呢?”

“不麻烦,让我想想办法,你那么用心照顾燕飞,让我没有后顾之忧工作,我为你做点事是应该的。”

孙喆沉默一会儿,脸色忽然变得晦暗,“再说,我也喜欢孩子,我这辈子,可能没有孩子了,你的孩子来了,这个家就更有活气了。”

刘巧慧更加无比用心的照顾燕飞,打理这个家。转瞬十几天过去了,孙喆每天回来的很晚,却不再提那件事,她偷偷打量他的脸色,没有多问一句。也许他是随口一说,也许找学校太难。不管怎样,她都不会怪他。

下午,妞妞借了同学的手机,又打来电话,呜咽说想妈妈了,还说吃饭时,舅妈总是瞪她,她吓得没敢吃饱。刘巧慧只好安慰女儿,说等她放寒假,就接她过来住几天。

刘巧慧一面给燕飞换尿垫,一边自言自语,“等放寒假了,我就把我的妞妞接来,你可以见到我女儿了,有女儿真好,有女儿活着才有奔头,我一定让我的妞妞上大学,可不能像我这样,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没有。”

孙喆回来了。他一进门,就兴奋地大叫,“慧姐,办成了,学校我给你联系好了,你可以接妞妞来上学了。”

刘巧慧怔怔发愣,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妞妞真的可以过来上学?”

“当然,人家刚给我打来电话,我就马上回家告诉你这个好消息,过两天,就回去接妞妞吧!你们母女不必天各一方了。”

刘巧慧想说一句感谢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竟呜呜哭起来。

“我的妞妞真有福气,遇上你这样的好人,她亲爸爸都不管她。”

刘巧慧做了一桌子菜,为了表示感谢,她给自己倒了一大杯酒。她从来没喝过酒,很快就半醉了。她絮絮叨叨表达着心中的感激之情。

“原来以为我刘巧慧命不好,嫁了一个坏男人,被他抛弃,我的女儿也没了爸爸,可现在,我才明白,我其实命挺好的,因为我遇到你这么好的人。”

刘巧慧望着孙喆,眼里渐渐有了泪光,“这世上竟然有你这么好的男人啊,你媳妇都那样了,还对你媳妇不离不弃,我只是个保姆,拿着你的工资,可你给我帮了这么大的忙,天底下怎么有你这么好的人呢?这么好的人让我遇见了,我真幸运啊!”

被变心丈夫扫地出门,我当保姆养家糊口,却意外再遇真爱

孙喆也大醉了,他的脸被酒精熏得通红,听着刘巧慧对他的赞美,他忽然自嘲地呵呵笑起来,“慧姐,你说我是个难得的好人?”

刘巧慧点点头,“是个难得的好人。”

孙喆又把酒杯的酒一股脑倒进嘴里,嘿嘿笑了,“其实,我这个人一点也不好,我表面上装的像个好人,人人都以为我忠于爱情,可我背地里干的事很龌龊,你根本想不到。”

然后,孙喆借着酒劲就把他网上找女人那件事说出来。他扬起血红的眼睛,问,“你说我是不是个伪君子?我就是个伪君子,表面人模狗样,背地里出轨,有时想起来,我都看不起自己。”他忽然趴在桌子上呜呜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骂着自己。

刘巧慧一声不吭,望着面前的男人,犹如雕塑。

夜很深了,刘巧慧在床上翻来覆去,根本不能入睡。她一次次坐起来,又躺下。黑暗中,她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原来每晚,她都在燕飞的房间里呆到很晚,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反锁上门,她一直就是这样保护自己的。

刘巧慧终于又坐起来,黑暗中,她下床,长长呼出口气,打开门,胸中擂着一面鼓,她猫着步子走出房间,向孙喆的房间走去。她和孙喆都住在燕飞的隔壁,他们之间隔着燕飞。

几步路,刘巧慧好像走了一世纪。终于走到孙喆的门边,刘巧慧感觉自己的心要跳出胸膛,紧张的血管要炸裂一般,她又长长嘘出一口气,然后轻轻旋转门栓。

门吱扭一声开了。

刘巧慧定定心神,进了屋,径直走向床边,紧紧搂住那个混沌的人影,她的身体像着了火,燃烧起来。(原标题:《相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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