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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童年的搞笑故事有哪些

2022-11-08 06:49 作者:云中卧龙 围观:

老韩讲了一个故事:童年纪事,下面一起来看看本站小编云中卧龙给大家精心整理的答案,希望对您有帮助

讲童年的搞笑故事有哪些1

小时候,拾过麦,捡过豆,留(注①)过花生,大多没有印象,只有两次留包谷穗和留红薯的经历,记忆深刻。

大锅饭时期,社员们干活普遍地毛糙不用心,地里收获后的庄稼总有一些遗留。为此,生产队专门设置看青一职。看青人的职责范围和时间,是从庄稼成熟时开始,到庄稼复收结束后为止,看守着庄稼,不让人偷摸收拾回家。

所谓的留庄稼,是第二次复收后,小孩才可以去拾、去捡、去寻找到,然后带回家。当然,也留不出多少来,只当是大人给小孩找个事做。

秋天,包谷穗掰完,包谷杆还没被砍去,那天吃过晌午饭,大人都在歇晌,我和邻居珊姐一人㧟着一个小筐,去留包谷穗。两人一起钻进包谷棵里,隔两行包谷,相互守望,又各自两眼在包谷行里上下踅摸。

我找到三个小包谷穗,珊姐找到五六个,两人随口说着什么,注意力集中在找包谷穗上。

忽然间,看青的大人悄没声得到了身旁,两人一惊,珊姐反映迅速,起来就跑,看青的跨步就追,一边追一边回头呵斥我,站那儿别动,不准跑了。顿时把我迈出的腿吓回来了,腿在发软,心脏在急跳,战战兢兢站那儿不敢动。听着哗啦啦人撞包谷叶的声音渐远,心里七上八下地扑腾着。有心想跑,看青的认得我,逮住了会加倍罚我吧?害怕罚东西,告状到母亲面前挨打。更害怕广而告之挨批判,定个贼偷的罪名咋办。这是留包谷穗,又不是在收获前的包谷地里偷,应该不会算贼偷吧?

跑又不敢跑,站那儿不动又不甘心,矛盾着纠结着,看青的又拐回来了,怀里抱着从珊姐筐里收缴的包谷穗,惊讶我还站在原地,喘气不均匀着说,包谷穗倒了,走吧。

提溜个空筐庆幸着往家跑,珊姐在半路等我,她见我筐子空空,真的傻等在原地,骂我:恁憨呐,我把人引走了,还不知道跑。我很羞愧,咋不知道跑了呢。

那时候我最佩服的人就是珊姐。她大我三岁,人很能干,嘴一份子手一份子,家里活地里活一把抓,行动利亮还顾人,她就是我的偶像,心目中学习的榜样。跟她一起我就是一小尾巴坠儿,碍事还不自知。

秋末,下霜后,便到了起红薯的时候。红薯起完,就该留红薯了。中午饭时,珊姐㧟个大筐,拎个小镢镰,快速向村外走去。我看见珊姐,知道她去留红薯,急忙喊她,珊姐,等等我,我也去。回家拎上小筐抓起镢镰一溜小跑跟上珊姐。

到在红薯地里,一边是挖过的红薯地,一边是没挖过的红薯地,珊姐目标明确,在没挖的红薯地薯地,挥动镢镰,一窝一窝挖红薯,一连挖上几窝才把红薯拣起扔到筐里。

我站在挖过的红薯地里挥动镢镰,循着挖过的红薯窝沿外缘挖了几窝,找到一个小红薯。真不错,这么快就留了一个红薯了。

抬头看见珊姐,己经挖半筐红薯了。对比之后,腿便自动自发挪到没挖的红薯地里。还没弯腰,便腿软脚软,心跳如鼓,害怕地抬头向村子里看去,胳膊也没有了挥动镢镰的力气。颤抖着声音问,珊姐,有人来了咋办?

珊姐挥臂不停,恼怒道:少说话,心慌人。没几分钟,珊姐挖满一大筐,提上就跑,边跑边低喝:走!

我挥动一次镢镰抬头向村里张望一眼,再挥动一次镢镰再抬头查看一周,慌慌张张才刚挖完一窝红薯,听见珊姐说走,手忙脚乱把红薯拣进筐子里,跟头流水追着珊姐就跑。

因为第一次偷东西吓得腿软踉跄,珊姐便也不等我,一边快跑一边催,快点快点。我捣腾着两条小短腿怎么也跑不快,着急地喊:等等我,等等我。珊姐嫌我聒噪,恨道:以后再也不跟你一路儿了。

从此后珊姐再没有带过我,从此后我便再没跟着珊姐一起留过庄稼。

肚里饥饿着,看见那些庄稼粮食不是不想伸手,而是一思想,心脏马上就不争气地狂跳起来,浑身发软,迈不动腿,伸不动手,转不动脖子。实在是那次被吓破了胆,身体太不争气。

我家在村西北角的路口处,西山墙外是南北大路,房后是东西小路。隔着寨墙,翻过寨河沟,三十米外的直线距离,就是庄稼地。麦天,叉上一个麦个子,三两分钟便能冲进家里。可是,从小到大,我从没去地里偷过一次庄稼,也从没见过家里的其它成员偷拿回家不属于自家的东西。

那两次和珊姐一起的留包谷穗留红薯,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偷。在看青人眼里,第二次复收仍然是生产队里的粮食,在小孩眼里,是已经收过粮食了。见别人家小孩能干,不免眼气,跟着学,方显得自己跟别人一样,没那么没用。但起心偷庄稼,到真正实施去偷,却是一次也无。

那两次之后,再没有去留过庄稼。一是怕母亲批评,二是怕母亲讲述偷东西的后果出现。刚有偷的念头,便心跳腿软,吓得想法胎死,后来干脆一点偷的想法也不敢有。

母亲讲瞎话拍古经,说,有一个男孩,小时偷针,大了偷银,最后问斩。她讲得贼偷故事,着重讲了临刑前无比后悔的心理活动和凄惨的下场,让我们记忆深刻。

在下雨天里,母亲让我们看淋湿了羽毛的家鸡。前一刻羽毛丰满姿态优雅的大公鸡,雨地里,羽毛湿答答紧贴皮肤,夹紧着翅膀,成了小小的一只,形象猥琐,似乎还在发着抖。“湿了毛翼儿,小了虫一儿(注②),”母亲总结说,“偷东西的人,就像那湿了毛的鸡,被人看不起。”

看到别人偷东西,母亲总要告诫我们,“能看贼挨打,别看贼吃饭。”并把被逮住的后果再渲染一番。

在母亲的教导下,我的胆子一直很小。

生产队里的东西我们不敢伸手,不等于别人不偷。夏天,房前屋后绿树成荫。我们爱端着饭碗圪蹴在树下,或搬个小凳或坐个砖头,一边吃饭,一边乘凉。经常性地听见看青的人站在寨墙上怒吼,看见看青人在寨墙上跳脚,声震半边村子。

无数次地看见,有人窜进地里,熟练地用绳子捆起两三个麦个子背上就跑,有人肩扛一箩头粮食飞奔回家,有人㧟着的一箩头青草,底下埋着两层嫩包谷穗,或是其它豆子红薯之类。前一类形色匆匆,后一类故作镇定。小小的我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分辨,哪个人㧟的箩头里是青草,哪个人㧟的箩头里青草下面压着粮食。

一家人边吃饭边点评,那个背麦个子的人粗鲁,揉掉多少麦粒,太可惜;扛一箩头粮食的人不如扛个布袋省力,省得一路走一路洒;那个青草箩头里埋藏的嫩包谷穗是煮了吃好还是烤熟了吃好。一边还和从身边匆匆走过的人打着招呼:才从地里回来,捎个近儿,在这儿吃一碗。

奇异地,全家没有一人去嫉妒,没有一人想去举报或当成八卦说给别人听,也没有一人想去学着捆几个麦个子扛一袋粮食掰几穗包谷回家来顾顾急。真真正正做到了母亲“饿死不做贼”的训导。

对比现在的好日子,有时回忆起儿时的艰苦生活,我家先生感到不可思议,感叹道,怪不得你家穷成那样。是的,我有时想来也觉奇异,怎么可能在吃不饱的年代里这样子生活。如果时间可以倒回,我还会不会能这样走过来?

那时的家里人,穷硬穷硬的。

因了母亲的薰陶,长大后的姊妹们心态很正。

我们以母亲的教导为骄傲,母亲以我们的品行而欣慰。

(注①):留,土语,专指寻找收获后遗漏在地里的粮食并带回家。“留”字只用其音,没找到准确的字来表达。是不同于捡和拾的字义。

(注②):毛翼儿,指羽毛。虫一儿,指有羽翅的禽鸟。羽毛淋湿了,禽鸟变得猥琐了。(作者 十月)

讲童年的搞笑故事有哪些2

话说明朝万历年间,苏州一带久旱无雨,田园荒芜,市面萧条,老百姓生活苦得水不打牙。

官府也束手无策, 但吃着奉禄,总得体查民情。

为了掩人耳目,转嫁罪责,便大兴土木,征集民夫,准备在玄都观搭台求雨。

这天,两县知县在苏州府衙商议求雨之事。

知府说:“铣使人在观前山!张贴皇榜, 招天下有术之士登台求雨,一面加紧建造寸台; 一面通知各家各户, 门前面、须遍插杨柳,沐浴焚香, 做好求雨准备。有违令者,罚钱三十文。”

却说苏州城内护龙街附近住着一个人,姓钱名志节 ,以“笃篱”(园竹筐)为生, 家中只有老婆许氏和小女儿小翠。

钱志节生来聪明,善于察颜观色,又能说会道,所以生意兴隆,日子过得很富裕,生意好,人缘也好。 加上他本人生得个子细长,大骨骼,三缕清须,看上去飘飘然, 真有几分仙气。因此,人都称他钱半仙。 他自己也踌躇满志,常以仙人自居。

今天,他身穿道袍,脚上白袜,着一双细草凉鞋。手拿一柄虬角扇,在街上闲逛。 只见街面上行人稀少,店铺生意清淡,家家门口都插了杨柳条儿,有的还接着黑色布旗。


钱半仙心想:我活了五十三岁, 还没有见过求雨,何不前去观看一下呢! 他走过街道就到玄都观。

只见正门关着,旁边贴的布告,天气又热,钱半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总算挤到了跟前。

只见榜上黄纸黑字:“大明万历十三年六月十八日,奉皇帝沼曰……自去年十一月见雪以来,至今滴雨未落,农田龟裂,禾苗干死……有术能求祈雨者,可揭榜报名,登台求寸,以除旱魁。能者,有官职者官上加封;无官者赏四品,不愿为官者有奖赏。若祈雨无能者……”下面的字看不清了,因为风干燥热,榜文又被晒得卷起了一角。

钱半仙想:只差这几个字没看清,不如展开看完,就伸手卷起袍袖,去展那榜角。

后边看热闹的人见有人伸手,以为这个道长是在揭榜了,便高喊:“有人揭榜了!”这一喊不要紧,人群一拥而上,本想看看这揭皇榜的人是个什么神仙。

钱半仙见人拥挤,连忙喊:“别挤!”可哪儿还灵?话还没讲完,身子就站不稳了,心一慌,手一动,只听吱的一声,那张酥脆的皇榜已撕在手中。

这时,几个专门守在榜边的公差,因为炎热当头,又一连几天没有揭榜,正怨气冲天,坐在对面的店中喝茶。

忽听有人喊叫,赶紧跑出来张望。只见一人把撕下的榜文高高举起来。再细看,是个道长打扮,心中都万分高兴。

一个当差的说:“哎呀呀,我的老天爷啊,总算有人揭了榜。”

另一个说:“这下可总算交差了。要不,准会把咱们晒成肉干……”

几个公差分开众人,挤上前去,一把扯住钱半仙。

此时钱志节心急如焚,有口难辨,生怕把事情弄大,急忙向人人解释:“各位大叔,我不是揭皇榜,是……”

“是什么?够了!够了!榜已拿在你手中,还讲什么?走,随我们去见见当官的!”

当差人围着钱半仙,说:“走吧,有话儿见了当官的当面再说也不迟。”

钱志节心想:穷到如今,生米做成熟饭,与他们多说无益,不顶屁事,不如将计就计,拿灯芯草当拐棍儿, 管它报官不报官,求不下雨来,顶多挨几十大板,关一个月的监牢,便硬起了头皮儿,跟着几个公差一起去见官。

刚走不远,忽听有一人高声叫道:“苏州知府带领长、吴两县官人,前来迎接,现在东北角恭候。钱大人请——”

钱半仙跟着几个当差的,向前慢慢走去, 只见府衙、差人足有百十来人,分两边垂手肃立恭候。

知府向前一步,施了个九十度的大鞠躬礼,然后开口说: “仙人请谅,刚刚下官闻报,说仙人到此揭榜, 真乃苏州子民之幸。我等奉抚台大人之命迎接来迟,还望仙驾多多恕罪。”

钱志节一听奉抚台大人之命,不禁心里一惊, 打了个冷襟,自忖道:这下可糟了, 看来这牢是一定得坐了!恐怕至少也得三年。

哎哟——我的妈呀! 可他又一想:不怕,好在如今官府只要点小钱,横竖这半年生意还算不赖,也攒了几个钱,拿得出来,如果再不行,管他个三七二十一呢!只要瞅准机会,我就溜之大吉也。

钱志节想到这里,也就不再害怕了,忙还礼道: “小人道术浅薄,还望大人指点。”

一阵寒喧之后,一府两县陪同!进了玄都观。

只听得有个人在喊: “巡抚大人和众官绅前来迎接仙人。”话音未落,只见江苏巡抚任伯年领着众富绅走进观来。

来到观上坐定,行礼已毕,这时一个人恭恭敬敬地说: “这位就是钱半仙钱志节道人。”

在坐的人,抬起头仔细地看了起来。但见钱志节道家装束,手执宝扇, 三缕青 须,那真是仙风道骨,超尘出俗,非同一般。

这时任伯年首先开说:“啊!仙人,弟子闻大仙驾鹤光临、不及香汤沐浴,接驾来迟,还望见谅。”

此时钱志节被这些官绅吹得心神飘飘,左右为难。心想:“我的娘呢,看来这不是坐三年牢的事儿了,弄不好要充军三千里了。”

他正愣神儿,忽见众官绅又起身来拜,于是,他便也忙作情来还拜。嘴里哼着腔儿,洋声怪气儿地说:“贫道有何德何能,敢势大驾!”

“仙翁,请问俗姓道号,仙乡何处?尊拜哪位仙师。”任伯年说完,两手又深深作揖。

钱志节低头琢磨着。忽然看见一个麻雀展翅飞过,一下子心里亮堂了,心想,这群活死人真的要把我当成神仙了,我何不像小麻雀一样,飞他娘的!管他三七二十一,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我先拿几句胡话把他们唬住再说。

便闭起双目,装出一神仙的架势,阴阳怪气儿地说;“贫道茅棚在紫金山紫云洞。我师太白李长庚,只因打坐蒲团,心血来潮,掐指一算,说了声不好,苏州地界大早三年,无量佛。一片善心顿起,忙命贫道驾云腾雾来到虎丘山。按落云头,一片诚心。先到此地,本为求雨而来。”

任伯年急忙接口说:“多谢太白大发慈悲,解救江南父老危难。仙翁专程到此,真乃苏州子民之福,但不知仙翁有何法,能求得雨来。”

钱志节望着身边的一群蠢猪。又恶心,又好笑。两眼瞅了一下观前的人群,计上心来。


高声说道:“小道人虽法术不高,但跟先师学了一套法术。一能呼风唤雨,二能撒豆成兵,三能移山倒海。贫僧!翻阅无字天书,照书论断而已。”

任伯年不亏为新台大人,钱志节虽然说得玄乎其玄,但这个巡抚大人,也非一般俗人。听了钱志节的一派胡言,心里忽然清楚了。

不禁小心眼儿一转悠, 计上心来。心中喃喃自语:啊!原来是个穷道上,装模作样的, 我收拾不了你才怪呢!哼!你敢揭我的皇榜,我就有不放过你之理, 求得雨来,我任伯年可在皇帝面前立上一功;如果求不来雨,便以欺君之罪,将你处死,以绝众怨。 同时也可表表我任大人关心民间疾苦之意。哈哈! 这真是一举两得呀。

想到这儿,任伯年开口说:“仙翁, 我等一同往求雨台前求雨——如何?

钱志节从家里出来了正是想看看求雨台的, 哪知道却落到自己头上了。心想:管他娘的,事到如今, 脑袋掉下来不过是碗大个疤!早死早转世早投生。 现在去看看也好,兴许有救呢。于是同众乡绅一起向台前走去。

那求雨台就搭在现前露台上,钱志节在前,巡抚任伯年和两县众乡绅伴随在后。

转了一圈儿, 任伯年指着高台问道:“仙翁,此求雨台可有哪些不妥之处? 台上可有不洁之物还缺什么紧要东西?可别触犯天庭,望仙翁指点。”

钱志节黑眼珠子一转,心思道,这建台之人, 准是个行家。要不,怎会在这么短短的几天, 就造出这么精巧的高台。

我钱志节懂个屁,还是说什么也不缺为妙。但是我要说得热闹,让他们信服才行,于是又胡说了起来: “贫道看此高台,台高三丈三尺,按三十三天;四方形, 按东西南北; 每面六十四步长、按八八六十四封;台分三层,按天、 地、 人二分……”

钱志节咽了咽唾沫,“上一层中间有四个字,为 ‘商羊飞舞,典出论语,’主天降大雨之意;一幅对联是:‘旗引坤门风伯至,幡抬坟地雨使来。’上层供玉皇大帝,中间一层供奉三神六将,下一层供养着四海龙王。二十八面新旗分插,按二十八星宿、雷公电母左右供奉;法坛上有桃木剑插在专架,并设有令牌;扶梯之上,按北方壬癸水而建……”

一长串滔滔不绝的大话,说得众乡伸及巡扰大人似懂非懂,便不再多问。

这时,一个当差的来报:““三清殿”香案供奉摆设已毕,请大人与仙人摆香。”

巡抚和钱志节在前,一帮人拥拥推推,来到大殿。

巡抚接过长香祷告,大殿上鸦雀无声。一束长香放在炉里,任伯年跪着暗暗祈祷:“我到任三年来,苍天无雨,民间不免怨声载道。荒旱灾害我不惧,只怕天子降罪名。但只愿:苍天老爷大发慈悲,风调雨顺降苏州。一来免受君问罪,二来百姓感我恩。五谷丰登好年景,助我乌纱又高升。”

等巡扰任伯年祈祷完毕。

钱半仙去内衣布袋儿里抽出两块沉香板,一本儿无字天书,其实是几张白纸订成的破本儿。他装腔作势地把书放在香案上。手取沉香板,在香烟上打圈。

口中胡说八道:“关王、关王,大将周仓,逐显灵威,确保一方。”说完,把沉香板抛出,钱半仙一连喊了三遍,也不见雨来。

你想,是人,都能呼风唤丽,还要那科学下嘛,不过那时的人,一下子叫神给统死了,都成了榆木脑袋不开窍。所以钱半仙说东,人们也就跟着朝东。

这时候,钱半仙暗暗着急了,他把无字天书又胡乱地翻了几下,脑袋瓜儿一转,又装起另一幅面孔,撒谎道:“恭喜大人。这下可好了。”

“喜从何来?”任大人莫明其妙。他望着炎炎红日,忙问道。

“哎呀呀,我的大人,天书上写着,有雨三日内,这不是喜吗?”

钱半仙拿着白板本儿,让巡抚大人看,你想,本来就没有字,任伯年能看出一个屁?不过,他又不敢信口开河。

忙问:“下雨三日内,究竟何时?什么时辰下多少雨?”

钱半仙一想,管他娘的!讲到如今,说到哪儿算哪儿吧。于是又编出一套瞎话:“今年六月初二,午时三刻落雨三尺三寸三分。”

话音刚落,人们纷纷议论起来。一个县衙说: “真是应了一句古语,叫做求出的雨不大呀!”

另一人说: ‘管他大小呢,反正总比不落强。”

他回头,朝钱半仙说: “仙人千年道行。法术应验,定有重谢。”

钱半仙乘机说道:“下雨时辰已经求到, 贫道就此告退回山。”

任伯年听钱半仙说回山,心里早已明白。心想, 你个钱骗子,装神弄鬼,哄别人去吧!今天你想逃跑吗? 哼,我姓任的是谁,你能逃出我的手心儿?我就是如来佛! 你恐怕没有孙大圣那二下子吧。想罢喊道:“来人, 传当家道长。”

当家道长不敢怠慢,飞一样跑来。

任伯年说: “老仙人到我此地求雨,在你观中暂且耽搁几日,你去收拾一间清静道院,好生款待,不可有误。”

反过头来, 又对钱半仙说:“委屈仙翁在观中暂留几日,到六月三日登台求雨,以免往返跋涉,耗费其神。”

钱志节暗暗叫苦,只好到三清殿歇息。 身边有四五个小道士伺候。说是伺候,实是看守。

任伯年生怕钱半仙逃掉, 不好交待。

钱半仙被看管的严严实实,心想: 我钱半仙还没有受过这种洋罪。跑又跑不了,如果求不下一场雨,后果不堪设想。可又一想,管他娘的! 反正折腾的他们不轻了,我再折腾他们一阵子,搞得他们晕头转向了,自然会放我回去,钱志节想好了主意, 便对身边的一个小道上说: “仙人乃李太白的得意门徒,从小爱吃炖肉, 跟你帅爷说, 弄点儿来吃。”

小道主转身要去,钱志节又叮咛道,“要是要不来肉, 我这儿吃不饱肚子,求不来雨,可别怪我。”

小道上说了声,“是!”拔腿就跑,生怕误了大事,来到大殿,上气儿不接下气儿,气喘吁吁地说:“仙人要吃饭非要炖肉吃,望帅爷快办。”

老道上一听,魂儿都吓跑了,自语道:“我的妈哟,天旱三年,去哪儿弄肉呢?”但一思忖,肉不好办。可误了求雨,罪名落到自己头上,那可担当不起。急得一身大汗。忙去报告官府。

任伯年听说钱半仙要吃炖肉,不禁哈哈大笑:“这人口福还不小呢。哼,给他宰个猪。”

巡抚说是这么说,可心里也是打怵。忙派人杀猪宰鹅,称油买盐,并找来一位大有名气的高级厨师,为钱志节办菜。

这一天晚饭吃得晚了点儿,可的确办得丰盛。几个小道土进进出出,尽力伺候。

钱志节心想:真的跑不了,也不能落个饿死鬼,我先吃饱了再说。管他三七二十一,折腾折腾他们吧!

钱志节吃得顺嘴流油,酒足饭饱之后,装出一幅醉态,怪声怪气儿地喊道:“小道士呀!叫厨师来。”

不大一会儿,厨师跑了过来。

“你就是厨师?”钱志节故意地问。

“是!仙翁吃的,全是在下所做。”

“做菜嘛——你是内行还是外行?”钱志节半眯着双眼,翁声翁气儿地追问。

“告仙人,小人祖传三代,内行。”

“好。那么与我再来一盘儿浇汁四喜肉。

“是!”

“慢!”钱志节说,“我要的肉是有尺寸的。二寸见方的一块儿,共四块儿;每块一寸二分红肉,八分白膘。 如差一分半是,求不落雨,别怪我仙人。”钱志节一边刁难厨师,一边暗暗发笑。

"是!小人这就去办。”

“慢去。再来一盘地清炖出骨九头鸟。”

“我的妈。”厨子一听,不禁傻了眼,舌头吓得吐出多半截儿。九头鸟儿见都没见过,怎么做呢? 他一边呻吟,一边琢磨。

钱志节见厨子给吓住了。又拿大话压了下来: “这是仙人必需吃的!求不来雨,只好拿你问罪!”

厨师这下子可着了忙,磕头如捣蒜,苦苦哀求: “仙人饶命,小人家有七旬老母, 全靠不才之子微薄工钱养命,小人一死,老母恐怕也就乌乎哀哉了。 望仙人高抬贵手,小人依训!去做就是,但确确实实不知如何去做。 小人该死。”

“当然你不会。这是仙菜。” 钱志节真的装出一幅大慈大悲模样,践高气扬地说,“好吧,那你听着! 我来教你。你是俗人,当然做不出仙人吃得佳肴;不过, 只要给你一说,你就明白了。这个事就像窗户纸一样,一捅就破。你先弄一只鸽子来,去毛剔骨,再捉八只麻雀,也要去毛剔骨。 然后将八只麻雀放在鸽子周围,加上花椒大料、 料洒和葱姜蒜丝,然后稳火清炖。这就叫清炖出骨九头鸟儿。懂吗?”

厨子听了,连连称是。深深鞠了一躬,返身急告巡抚。

扰台大人任伯年听了厨子报告,嘴都气歪了。心想:你个钱半仙,眼看死到临头,还装腔作势捉弄人。哼! 你这秋后的蚂蚱,没啥蹦头了,到时候求不来雨,我非烧死你不可,叫你胡折腾!可又一转念,万一真求上雨了,我抚台可就没事了,不如先依着他。于是一声令下,当差的衙役、本观道士齐齐出动。加上附近百姓,四处网罗鸽雀。

当时正是烈日当头草木蔫枯,哪有一只鸟的影儿,闹得鸡飞狗跳。

直到日落西山,总算才如数捕回。

钱志节看了,不禁一阵叹气。心想:真他娘的怪!这群小道士天天守候,一点儿都不放松,看来刁难不住他们,又逃不成,只有充军三千里了。

厨师这几天也够受的了。钱半仙一会儿叫干这,一会儿又指派干那,吃的任意点,弄得焦头烂额,两眼红肿,小道上们轮班伺候,也一个个疲备不堪,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像醉鬼一样,直想摔跟头。怨气满肚,却敢怒不敢言。

六月初二晚上,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小道上们忙碌了一天,个个无精打采,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步三晃地来到钱半仙跟前,一个小道上一面给仙翁打扇儿,一面试探着问:“仙长,你求雨用什么妙法儿?”

钱志节这几天也真是心急火燎得很,跑又跑不了,真正成了犯人,他如坐针毯,心神不宁,正在走神儿,忽听小道士提问,就又胡说起来:“求雨嘛,那省事儿极了,不过你首先要炬好一双眼睛,看得出风云气色。比如说:天上太阳很热,四周没有一丝儿云彩,就可以断定没雨;如果天上看不见太阳,乌去密布,大风呼叫,那你就可以断定天要下雨……”

小道士听着,心想:这什么仙法儿,我两岁时坐在俺娘怀抱时就听过。

忙说:“知道,知道。俺全懂。比如说天上掉下一滴水,那就是落雨。”

钱半仙看着身边的几个小道士,笑着说:“对了、对了。”你已经知道不少道理了。不过我再考一考你,比如天上没有太阳,云很浓,但没有雨下来,这是为什么?”

“这是假阴天。”小道士不加思索地说

“啊呀呀,你真是神童。我钱半仙佩服你才智。将来你准成大器,前途无底。”

钱半仙信口开河, “小道士呀,年轻轻的,干嘛非出家受这种洋罪呢,还俗吧,将来光景错不了。"

钱半仙叨叨着,小道士早听得腻烦了。心想: 你死在临头,还开玩笑,哼!我也拿话儿砸插砸插你。 看你还拿我开心。


张口说:“仙人,你知道求不落雨该当何罪?”

“收监三年。”

“不对。”

“冲军三千里。”

“不对,不对。”小道士的头摇得像拔郎鼓儿。 笑着道,“仙人,我给你破个谜语,你猜猜就知道了。那纸扎店说:里莲船,走马灯里的蜡烛,茶炉里的炭渣, 灶堂门里的单把。”

“啊呀!我求不得雨,将我烧死?”钱半仙一听,不禁吓一跳,心里的小鼓儿直蹦达,魂儿都吓得差点儿飞上天。但一转念,事到如今,烦恼又有何用。哭哭闹闹的,干脆我来它个满不在乎。于是,他仰天大笑起来。

“仙人笑什么?”

“这就说明你们都是凡夫俗子呢,行尸走肉,有眼不识泰山!岂不可笑?哈哈……”

“仙人,你笑怎么眼里还有泪水儿呢?”

钱志节听小道上说要烧死他,哪有不着急的理儿?他笑是假,难过是真。可又怕被小道士看破,赶紧强辩:“小道士呀,你小小年纪不懂这些。我这眼里的泪花儿,飞到哪,哪儿落雨,我这一笑,泪花儿跟着我念的仙咒就一起来了。只待明日午时三刻。”

“不对吧。听说仙人眼里掉泪,老天就不下雨了,这是俺小时候儿俺娘给俺讲的。 ”

钱志节又是哭,又是笑,弄得小道上莫明其妙。不一会儿,老道上进来说:“时光不早。将到初三子时,巡抚大人命贫道来问一声,仙人求雨,可要些什么?请吩附。”

钱志节心说,我只要活命。可是说也没用。既然死,也要死个热闹。于是开口说:“老当家,我要七七四十九个和尚,七七四十九个道土,签管笛萧,鼓乐喧天,猛打猛吹,帮我召请神将。这些人务于卯时到齐,分秒不可有差。再着,卯时送来一套法衣佩裙莲花座,全部新的,不准有半点脏污。否则,天不下雨别怪我钱半仙。”钱半仙满嘴咋呼后,觉得还有点儿不足,又补充了两句才停住了嘴儿。

老道上在边听着,满不高兴。可又不敢嚷嚷。万一真的求不下雨来,府台大人怪罪下来,自己哪能担当得起。只好认倒霉,回到观里,忍痛将一件崭新的法衣献上。

转眼之问,已到半夜子时,钱志节伏在桌上尽情地吃酒,他有意吃得酩酊大醉,到挨烧时不觉疼痛,还落个饱死鬼。所以一口酒一口肉地往嗓子眼儿里猛塞。心想:怎么也是死了,豁出去吧!

这时,辰时刚刚到,“三清观”前已有差人前来催钱半仙登台。

钱半仙扶着床站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不由主,走动不得。一群差人忙上前扶起。老道士急得只冒冷汗,叫道:“仙人,上台辛苦一趟,贫道这里搀送。”

“哎——,哎——”钱半仙哼哼着,两只白眼儿直翻。众人高举火把,小道上供着道袍、宝扇,簇拥着,向祈雨台而来。

“啊,仙翁,弟子等在此恭候多时了。为解除子民灾难,功德无量,仙翁辛苦。”抚台大人任伯年开口说完,众乡绅一一施礼。

钱志节被冷风一吹,打了个冷神儿,心里清楚了许多,忙说:“罢了,罢了。”在两个差役的护送下, 一个向上拉, 一个往上推,从台北面的梯阶上来。

抬眼看到台的两侧不远的地方,都堆满了木柴、干草、松香、豆箕等物。 心想: “任伯年呀,你好狠哪!你满口讲的仁义道德, 原来男盗女娼,定我死罪!今日之仇报不了,来世我也不会饶你。” 到了台上,钱志节一看,右面道主,左面僧人。

皮鼓、水鱼, 云鼓号角,喇叭锣鼓,吹打得好不热闹。 钱半仙放声大笑起来。他翻白眼儿,自语道:人死总要做道场送魂, 但本人已听不见。可我却不然,亲自为我安排丧事。管他呢! 这台上台下的文武官员,只当是我的孝子贤孙。笑毕,心一横,走到桌前,手执桃木剑,装作口中念念有词,含了一口清水。

本欲喷出,谁知饮酒过度,口干舌燥,一楞神儿,咕咚一声咽了下去。这下可了不得了,一口冷水进肚, 片刻肚内便咕咕地叫了起来,真像开了锅。

这时台下坐着巡抚任伯年和长吴两县乡绅,钱志节看得一清二楚, 忽然,一股冷气从肚里拱到钱志节的嗓子眼儿,他也顾不上那许多了, 心想:任伯年啊,你们尝尝我这仙人的佳肴吧。还说话,只听 “啊, 扑一一”地一声,钱志节吃的满肚酒肉, 像雨点子一般,哗地吐了下去。

台下的乡绅和巡抚大人,躲闪来不及, 被喷吐一身。任伯年不禁骂道:“他娘的,这厨子真***的该死, 怎么海参满天撒呢!”

这时,钱半仙吐完了一肚子的酸水,心里好受多了, 又装起了神仙。口中念念有词:“东方甲乙水,南方丙丁火,西方庚辛金,北方王癸水,中央戎已上。五方星君,一起光临。台前听令,上奏天庭,速降甘霖。"

台下看求雨的人山人海,可那提着心,吊着胆儿,暗暗为钱志节担心,这时,红日再升起,钱志节也觉得心眼儿里明亮了,暗暗叫苦:老天爷呀老天爷,你睁开眼看看,你午时三刻再不下雨,我就乌乎哀哉上了西天!哎呀呀!我的好晴天。我家有老婆,只盼你可怜。给我三指雨吧,我给你磕头烧香,我的苍天!”

钱半仙默默地念了一阵儿,看看下雨是没有指望了,心里更加着急。你想,都到了这种地步,眼看就要被火烧死,哪有不着急的呢!钱志节只觉得背上热辣辣的,酒性又催人入眠,再加上两天两夜睡不着,所以打了个呵欠,腿一软,乘势向台上一跪,拜下去竟睡着了。

众和尚道士以为仙人脆求神将,不敢打扰。互递眼色,窃窃私语:“我看仙人是睡着了。”

一个和尚小声说:“声音像苍蝇飞。”

“不准吧?”

“你细听,还打呼噜呢! ”

“我觉着仙人不是睡着,乃是天将下来,亲自去请了。”

“不见得吧。”

“一定是。要不是那样,火烧屁股,哪个能睡着?”

“这倒是个理儿,在这种场面下,恐怕只有钱神仙能睡得着。今天也算我们享眼福了。”

时光无情,已到午时一刻。巡抚任伯年与众乡绅看着根本没有下雨的迹象,就命令停止吹奏,所有众僧道一同下台。除睡熟的钱志节外。众人都怕和钱半仙一样儿被送上西天,一个个你争我抢,恨不得插翅飞下来。

任伯年又命拆去扶梯,把干草、木柴、豆箕搬到雨台下垛好,撒上松香,一切准备停当,已到午时二刻。众差役早已点上火把在四周伺候。单等午时三刻无雨立即点火。

台下一阵骚乱。众乡亲谁愿瞪着两眼子干看着钱志节活活被烧死呢……

谁知道说来也怪,在这节骨眼儿上,东北角上, 忽然飘来 一片乌云,那云彩,如万马奔腾、 翻江倒海之势,奔涌而来,说时迟,那时快,突然风声骤起,寒气直袭。 众差人刚要点火,任伯年急忙传令,将全部火把熄灭。 众人哗啦啦一下子又把水雨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顷刻之间,狂风大作,乌云密布。

再说钱志杰在台上睡得正香,忽然被凉风吹醒, 他抬起右手揉了一下双眼,睁眼一看,毛骨悚然。 记得午时三刻无雨,要将自己烧成飞灰;记得正是红日炎炎, 下雨丝毫无望,难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已经死了? 他用手摸了一下脑袋,头发还有。

睁眼往下一望,黑压压一片。心想: 我的娘哎,现在阴森森的,我是到了阴曹地府? 还是什么地方?于是活脱脱地站了起来。

这时候,台下百姓,众多官绅, 连同僧人道土等等,一看钱半仙站了起来,都大呼大叫起来。

钱半仙站在高高的台上,凉风一吹, 连连打了几个冷颤。脑子清醒些了,他昂首看了看天,天真的要下雨了,心中又生了一线希望。

心想:老天真的下了雨,可就该我出气了。于是精神抖擞,就在神案上拿起神板。 高声喊道:“奉请巡抚大人。苏州一府两县,文武官员及众乡绅,各戴整帽,身穿蓑衣,跪在台前迎接大雨降临。 若阳奏阴违,触犯天条,收回大雨莫怪仙人无能。”

台下百官听了,忙作一团。可哪来这么多斗笠和蓑衣呢?有两个公差实在找不到, 只得把一个粪尿桶上的破蓑衣和猪棚边的臭斗篷拿来。

“拿这给咱老爷穿行吗?”

“不要紧。反正他不知道咱哥俩从哪儿弄的。咱老爷又是个蒜鼻头,不识香臭,给他费了九牛一二虎之力弄到了,这就不赖。要不,他担当不起。”

“对对对。”两个人一边说,一边急忙给那胖老爷穿上。那胖家伙穿戴好,跑到台前一看,文武百官都齐生生跪着等雨,他俩也急忙跪下,谁知正跪在巡抚身边。

任伯年忽然觉得一阵恶臭,抬头一看,是从蒜鼻头那儿吹来的,急忙爬到上风头。蒜鼻头见巡抚大人今天这么客气,跪到他的下首,觉得不恰当,又急忙爬过去,占了上风头,气得任伯年只好捂住了鼻子。

正在这时,忽听咔嚓,一声闷雷,一道闪光擦台而过,吓得人们头发根儿都竖了起来。

随着,狂风人作,铜钱般的大雨点子劈哩啪啦地打下来,足足下了两个时辰,老百姓们都跑到观中避雨,众官绅却跪在雨水中一动不敢动,一个个泡在水中,淋得像个落汤鸡。

钱志节因多穿了一件老道上的道袍,这时不冷不热正好。便又传法旨,高呼:各位请起。一群蠢人打着喷嚏,站起忙向台上施札。任伯年急命差役搭好扶梯,请钱半仙下台。

各乡绅争前恐后地奉承仙人,连道辛苦,赶紧取来干衣,给钱半仙换上。正在这时,测量官来报:“报告大人,一场大雨,三寸二分。”

钱志节自己也不相信,哪有这么巧的事?明明是测量官作戏。他看看雨还在下,又胡说了起来:“大人,本仙只求三寸三分,贫道见诸如此诚。如今又加了几分。

任伯年忙问:“加了多少?

“三丈三尺。”钱半仙合着眼,故意高声地说。

“哎呀!那不又成了水灾了吗?”任伯年听了,惊得两腿一软,跪在地上。

“大人不必惊慌。这三丈三尺并非一次而下。” 钱半仙洋洋自得地说。

“啊!那可好极了,好极了!仙师,数日辛苦,请鹤驾辟府小住几日,养息养息。弟子可尽恭敬之心。 然后上报讨封。”

钱志节心想:什么这个那个,谁到你们那王八猪窝去! 哼,我总算没被烧死,不如乘机溜之乎也。 他想到这儿,一阵高兴。

忙说:“不必了,不必了。 这是贫道应尽的义务。况且岔道家住护龙街,又有老妻。几日不归, 恐仙妻惦念。 我要先走一步了。”

巡抚任伯年及从乡绅要送钱半仙回山。钱半仙心想,我的娘呀,好不容易脱过了这火烧之罪,哪能再被你们套住。 忙说:“这点小事,何需大驾,不嫌贫道无能, 后会有期。”话说完,头也不回,飞也似地去了。

钱半仙走后,任伯年坐上轿子回衙。

两县知府也打轿回府。

一群乡绅满身泥巴,个个像逃荒的乞丐。垂头丧气。向家走去……

讲童年的搞笑故事有哪些3


小时候,最高兴的事儿就是过年。过年可以玩,可以穿新衣服、拾鞭炮、吃饺子,还有一件特别高兴的事儿就是晚上可以围住火盆听六奶说瞎话儿。说瞎话儿用现在的话就是讲故事。那时候,没有电视机、没有手机,听瞎话儿就是我们最大的乐趣。

六奶八十多岁,裹了小脚,走路颤颤巍巍的,还有一脸的折皱。虽然六奶年老体弱,但记性很好,很长的说瞎话儿都能说下来。

一群小孩儿,吃了饺子,放下碗就往六奶家跑。六奶就赶紧生火,让孩子们围住火盆坐下,自已先去刷锅刷碗。六奶有个儿子,单身汉,喜酒,碗一放就去找酒场儿,半夜醉醺醺的回来,倒头便睡。

六奶讲的瞎话儿,其实我们都听了很多遍,牛郎织女、王小打柴、王莽撵刘秀、狼外婆之类的,但我们总是百听不厌,缠着她一遍遍地讲。

有时候讲着讲着,外面刮起风、下起了大雪,而屋里暖烘的,感觉屋里和外面就是两个世界。栗疙瘩冒出的烟熏得我们直流眼泪,炸出的火星有时还会把棉袄、棉裤烧个小洞。

六奶的瞎话儿讲得好,绘声绘色的,一会儿让我们开怀大笑,一会儿又让我们心惊胆颤。刘满仓是我们这一群小孩儿中年纪最小的,胆子也小。我们听一会儿就要出去撒泡尿,他吓得不敢去厕所, 尿在裤裆里,尿顺着裤腿流到地上,湿湿的一片。第二天我们就在村子里大喊:刘满仓,尿裤档。刘满仓,尿裤裆 ……

六奶离开我们已经四十多年了,单身汉儿子因为长期喝酒患肝癌也早已去世,那时候住的三间草房也成了废墟。小伙伴儿们,有的考上大学在外地工作,有的是天南海北跑的农民工,有的在家种地,过得也都可以。有时候回老家我还要在废墟旁站一会儿,睹景思人,不禁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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