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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闫红的美文

2021-12-26 14:10 作者:admin 围观:

本周六(8月22日)晚,闫红将携新书《她力量:红楼女性的生存之道》来到上海,与复旦大学古典文学名师骆玉明教授畅谈红楼中的女性角色。(感兴趣的读者,可扫描文中二维码报名;现场座席有限,不能前来的读者亦可通过文末直播间通道领略《红楼梦》中的“她力量”。)

她们的行为,

蕴藏着职场的生存之道

李纨

孀居生涯使她已经学会在大多数时间里,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以自己手中所有,安排生活。

身处边缘,她既不自我麻痹,也不做无益的怨诽,她脚踏实地,寻求最合适的道路,耐心等待时机,等待属于自己日子的到来。

晴雯

晴雯明明在职场,却把职场当成了自己的家。

王夫人会把婆婆当成上司,晴雯却将上司当成游人。受宠多年,她大概已经忘了上司是多么有杀伤力的群体。当王夫人忽露峥嵘,晴雯就措手不及了。

袭人

袭人式的示范,更适应职场。

作为一个职场人,她懂得热爱工作,而不是热爱工作对象。像袭人这样,兢兢业业地做好交到手里的每一项工作,与主子在感情上保持距离,保持随时切割掉的可能,难道不是职场上最为明智的选择吗?

她们的人生态度,

坦然着缓解生活焦虑之法

湘云

她的心常常不在当下,自有一派诗与远方。

湘云大口喝酒大块吃肉,黛玉取笑她像叫花子一般不斯文,她回怼道:“‘是真名士自风流’,你们都是假清高,最可厌的。我们这会子腥膻大吃大嚼,回来却是锦心绣口。”

探春

探春更像一位现代女性。

她的故事——我想说,这个“她”是一整个群体——不需要男人成就,也不需要他们去讲述。她更加自由,没有那么多瞻前顾后,自食其力的她,无论物质上,还是精神上,都能够自成一体,那么无常于她有何碍?在人世风浪中,她是内心笃定的勇者。

香菱

香菱能够活着而不发疯,凭的,就是她一贯主动地去被动生活。

她把自己的感情、情绪放在了一件有建设性的事情上。那就是,给自己建立一个诗与远方,作为可以随身携带的小型避难所。在可能的范围里,在被动中争取一点点主动,是对自己真正的负责任,这是小小的香菱的选择,也可以给极端情境中的人以参考。

刘姥姥

刘姥姥有良好的心态,是因为她曾从高处跌下来。

经过事,吃过苦,她以平常心去看世间沉浮,就不会因他人的嘲笑、看轻而受伤。她能够透过现象看本质,看到她被贾府救济这件事的本质,当巧姐落难,她出手相助,都是很自然的事,她知道这只是无常世间人们的互相救济。接受命运,并不意味着逆来顺受,无视嘲笑,也并不说明就没皮没脸。刘姥姥对待苦难自有她的抵御之道,也知道所谓颜面应该在哪些地方要。别人不懂没关系,生活总会教他们懂得。

活动主题

《红楼梦》里的“她力量”

《她力量:红楼女性的生存之道》新书分享会

作 者

闫  红

《新安晚报》编辑,腾讯大家人气作家,著有《误读红楼》《她们谋生亦谋爱》《你因灵魂被爱》等十余种,曾获《读者》金百合奖、安徽文学奖等各种奖项。

特邀嘉宾

骆玉明

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辞海》编委,中国古典文学分科主编,著有《骆玉明老庄随谈》《世说新语精读》《诗里特别有禅》《美丽古典》《游金梦》等,主编有《中国文学史》等。

活动内容简介

《红楼梦》中的众女子,生活在“大观园”这样一个古代的“职场”与“生活场”中,在她们的人生周折与琐碎日常中,暗含着诸多可供今人参详的人生哲理与处世之道。

不做长命百岁打算的黛玉,如何看待人生无常?人情关系通透的宝钗,其实才是那个“喜散不喜聚”的人?在“职场”边缘,李纨如何以弱胜强?湘云如何面对人世变幻?平儿、刘姥姥……她们与人世苦楚对峙得更加直接。

当我们从女性生存的角度看《红楼梦》,看到的就不再只是幽深的古代故事,更有你汹涌澎湃的现实。

从古典到现代,从职场到生活,听听复旦大学古典文学名师骆玉明教授与女性畅销书作家闫红如何看待《红楼梦》里的“她力量”。

时 间

08/22 周六 19:00-20:30

地 点

上海市杨浦区国权路525号志达书店-活动空间

(复华科技大楼1.5楼)

不能到现场的朋友们

扫下面二维码可观看直播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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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介绍

《她力量:红楼女性的生存之道》

闫红 著

复旦大学出版社

闫红选择了《红楼梦》中具有代表性的女性人物,包括林黛玉、薛宝钗、史湘云、王熙凤等十二位人物,经由她们的言谈举止、性格特征、人生轨迹,透视她们的成长心理,带领读者体悟古典名著中的经世智慧与处世之道。本书着眼于女性的职场与生活困局,为女性读者搭建了一条连接古典文化与现代生活的桥梁。

在活动开始前,让我们先来品阅闫红笔下的探春,这位独具风骨的勇敢女性,在红楼中绝对是一个凤毛麟角的存在。在闫红看来,探春更像一位现代女性,她的故事——这个“她”是一整个群体——不需要男人成就,也不需要他们去讲述。她更加自由,没有那么多瞻前顾后,自食其力的她,无论物质上,还是精神上,都能够自成一体,那么无常于她有何碍?在人世风浪中,她是内心笃定的勇者。

探春:自食其力,做事的人很美

◽文/闫 红

年少时读《红楼梦》,对探春比较无感,就觉得,她是一个没什么故事的人。

那时候说一个女人有故事,通常指的是爱情故事,就说曹公在第二回里所言的那些秉正邪两气的女人,如薛涛、卓文君、红拂、朝云,她们都有情事在世间流传。李清照固然有大才,如果我们无从了解她的婚姻,只看她写“我报路长嗟日暮,学诗谩有惊人句。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这种没有性别感的句子,可能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对她感兴趣。

“我爱故我在”,古代女性的价值很少能够完全超越性别所带来的界定,她们大多作为男人的母亲、妻子和情人而存在,倚楼凝望、静夜相思、有钱的绣花、没钱的给衣服打补丁是她们的标准动作。

没有感情戏的探春,在当时的我看来,眼里少了点色彩。对她另眼相看是在这几年,人到中年,几经风雨,自我建设、安妥自我才是头等大事,爱情倒成了余事。再回头看探春,尽是可圈可点之处。

我曾写过一篇文章,说探春的赵姨娘有点像《金锁记》里的曹七巧,活得有点变态,这首先因为她们在豪门中处于弱势位置,其次是她们本身也弱,没有抗衡的能力。倒不是说她们不够强悍,相反,内心的不安使她们攻击性极强,尽做一些不靠谱的事,然后,一次次在更强大的力量前败下阵来。

弱者当不了好母亲。她们的弱,是一种有杀伤力有渗透性的弱,曹七巧逼儿媳自杀,破坏女儿的爱情,劝儿女抽鸦片,算是有意为之,要将儿女变成自己的同类,她就不再孤立无援。

赵姨娘倒没有那么自觉,只是有一种怨毒,体现于她日常的每时每刻。儿子贾环,深受其影响,小小年纪,就有了被迫害妄想症。比如他和莺儿下棋,输了还耍赖,莺儿说他“棋品”不如宝玉,他一听就哭了,说都欺负他不是太太养的。

本来一件小事,就这么被贾环上纲上线,等他回到自己房间,赵姨娘是怎么教他的呢?赵姨娘说:“谁叫你上高台盘去了?下流没脸的东西!哪里玩不得?谁叫你跑了去讨没意思!”

听听这话,就是在明白无误地告诉贾环,我们是底层人物,我们总是被欺负,我们跟别人打交道,就是自取其辱。活在这样的明示暗示里,贾环能长成心理健康的男人才怪。

用现在的话说,贾环的原生家庭大有问题,我们可以为他做一点辩护。问题是,探春和他背景一样,却成长为不同的人,原因何在?窃以为,是贾环一直在做人,而探春一直在做事。

这个“做人”不是“做个人吧”的“做人”,贾环倒是很需要这种劝告。这里的“做人”,指的是,做一个怨气冲天的人,一个烦烦恼恼的人,给自己某种定位,然后就可以把这个定位当成温床,心安理得地坠落下去。

贾环是这样,赵姨娘是这样,曹七巧也是这样,他们的确没有被世界公平相待,内心的惰性又与之里应外合,最后成就一个那样的自我。

探春不做这样的人,她打破原生家庭魔咒的方式是,超越命运赋予她的出厂设置。

她喜欢宝玉从外面淘回来的小工艺品,很辛苦地攒钱,让宝玉帮她代购;宝玉送她荔枝,放在缠丝玛瑙盘子里,她立即能感受两者搭配的美,逸兴遄飞,以至于想出开诗社的主意;当然,最见她神采的,还是帮王熙凤代班管家那一段。

临时代班,萧规曹随即可,不出错就善莫大焉了。但是探春不这么想,她在大观园里搞起改革,要把土地承包给老婆子们。我也写过,这一节宝钗比探春想得周到,似乎更高明。其实并不是,生活中不缺聪明人,缺的是有行动力、敢起头的人,思虑周全固然难得,勇于突破者才是凤毛麟角。

而这种突破也不是探春一时慨然,在她被委以重任之前,贾母带孙子、孙女们去赖家吃饭,宝玉跟柳湘莲讨论给秦钟上坟等事,探春则跟赖家的女儿打听经营之道,这表明她一直都想做点事。

探春跟赵姨娘说:“我但凡是个男人,可以出得去,我早走了,立出一番事业来,那时自有一番道理,偏我是女孩儿家,一句多话也没有我乱说的。”从前在这里看只看出探春的无奈,现在感觉到的是探春对于建功立业的渴望,这种渴望给她勇气。

要做改革者,单靠胸口上写个“勇”字还不够,她的大刀阔斧,一定会触及到某些人的利益,总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抵挡,必然会死无葬身之地。好在探春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特别讲程序。

比如她娘赵姨娘被人撺掇着跑来纠缠她,要让探春给赵国基多批点丧葬费。用现在的话,赵姨娘也算一个“扶弟魔”,她甚至希望探春出阁后罩着赵家。越是被娘家虐得惨的女儿,越容易成为这样的人,她们已经被驯化,而且本能地认为至亲骨肉尚待她们如此,那么外面一定更凶险了。

探春没有掉进这个烂泥坑,即便她娘又哭又闹,她还是按照程序来,并且她看出是那些管家娘子在给她下套。她跟管家娘子翻了脸,可是当丫鬟使唤她们去帮宝钗催饭时,探春又说:“那都是办大事的管家娘子们,你们支使她要饭要茶的?连个高低都不知道!”她高声叫平儿去。

这个见识不寻常,向来,领导亲信都比干活的人更有面子,探春偏要打破这个潜规则,告知那些管家娘子,你们是更重要的人,我给你们尊重,也希望你们不要做职场上的老油子;平儿虽然也是干活的,但她名义上是个侍妾,探春明知道平儿对她非常友善,就要按照程序而不是实际给她定位。

探春的程序感不只是针对别人,林之孝找探春汇报事情,探春道:“怎么不回大奶奶?”林之孝家的说已经回了。探春又问:“怎么不回二奶奶?”平儿说,不用回了,我等会儿回去知会一声。探春这才点头。黛玉对宝玉说:“你家三丫头倒是个乖人。虽然叫他管些事,也倒一步不肯多走,差不多的人,就早作起威福来了。”

黛玉看出探春不作威作福,是好眼光,但探春无论如何不是“乖人”,倒是“不乖”的人更要讲程序,锐意进取加上照章办事,才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探春做事本身就有可观赏性,可惜的是,在中国古典文学作品里,像探春这样爱做事、能做事的女人极少,更多女人成名,要借助与男人有关的标签。

或是痴情的恋人,或是识大体、顾大局的妻子,或是苦心孤诣要将儿子培养成栋梁的母亲,总之要成为一个男人的某某后方可谈其他,即使被赞颂的,也通常是男权框架下的各种美德,探春的铁腕与铁面,不在那个框架中。

探春更像一位现代女性,她的故事——我想说,这个“她”是一整个群体——不需要男人成就,也不需要他们去讲述。她更加自由,没有那么多瞻前顾后,自食其力的她,无论物质上,还是精神上,都能够自成一体,那么无常于她有何碍?在人世风浪中,她是内心笃定的勇者。

曹雪芹在《红楼梦》第一回里就点明自己写作的初衷,念及当日所有之女子,“觉其行止见识皆出于我之上”。用现代的话说,他感佩着这些女子身上的“她力量”。

来源:复旦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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