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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雨点的美文

2021-12-26 01:49 作者:中国乡村美文 围观:
乡土散文:梅天里的雨,不管你喜不喜欢,它都会下到心满意足为止

梅雨

昨天进梅,但多雨闷热的天气已十多天了。

每天拉开门,就有一种恍惚,以为昨天还没走。厚厚的云一块连着一块,烟灰色,像是从火堆里逃出来的。太阳不知所踪,云层之间,有时会有一些碎片似的光亮。风好像中暑了,偶尔擦身而过,显得四肢无力,只有闷热一直处在亢奋之中,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到处乱蹿。闷热中,希望来一场暴雨,但一连几天雨似乎很忙,来得快,走得也快,往往檐下的雨滴还拖着细长的尾巴,太阳就赶来了,接着又是云涌过来。厚厚的云,像一床巨被,把大地捂成一个蒸笼,喜欢的不喜欢的都在一口锅里蒸着。

空气里到处弥漫着水滴,伸手一捋,能抓一把水珠子。家里的磁砖潮了又干,干了又潮。讨厌的霉菌,贼一样藏在不显眼的地方。村里的长辈们,管这季节叫霉雨,说这长霉的天气叫霉天。“霉天”虽然没有“梅天”雅致,但这大众化的平民语言听起来耳顺,它一直土生土长在我的乡土母语里!

闷热只是暂时的,云堆厚了,堆长了,就像成熟了的果子往下掉,掉下来的就不是烟灰色的云了,而是云做成的雨滴。雨,总是孩子般任性得让人捉摸不透,有时下那么一点儿就没了,有时二、三十天也见不到它的影子,有时一连数十天无休无止。梅天里的雨通常属于后者,不管你接受不接受,喜欢不喜欢,它都会下到自己心满意足为止。

乡土散文:梅天里的雨,不管你喜不喜欢,它都会下到心满意足为止

小时候,常常坐在雨天里发呆。对面瓦楞上的雨滴,有时连成线,在屋檐下挂成一排流苏,流成一地的坚决;有时像一串细碎的珠子,挂在瓦楞的檐口,碎碎念念地往下掉,掉成一地细碎的心事。躲在檐下的麻雀,见雨小了,飞了出去,然后又被一阵急雨赶了回来,淋湿了羽毛的麻雀说了几句谁也听不懂的牢骚话,彻底噤声了,大地上复又回归于一片雨声。始终不见日头的梅雨,仿佛要把所有的日子落倒,做惯了的父母被雨水捆住了手脚,常常坐在朝雨的门边打盹,好像要把所有的雨天睡过去。墙脚下背阴的青苔,在雨水的喂养下一片翠绿,明媚着沉郁的时光。

分布在冲口下的塘塘坝坝,像张开的布袋,守着雨水。持续暴雨,奔腾的洪水像脱缰的野马,翻埂越冲,嘶鸣着一路狂奔。塘里的那些鱼儿,像一群越狱的囚犯,有的顺水而下,有的逆水而上,田头地边,村口道中,到处可见流窜的身影。雨来得快,走得也快,越堤的洪水没了后援,很快退到一边,藏了起来。一些贪玩的鱼,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搁浅了。雨水可以把它们带到天堂,也可以把它们送进地狱。

坐落在丘冈上的村子,远远地看,是一堆绿蓬蓬的树,偶尔也能看到若隐若现的屋脊。村子之外,都被无边无际的葱绿填满了,除了庄稼,便是各种各样的树和草。庄稼、树、草,在雨水和烈日的喂养下,拼命地生长。每一片浓绿的叶片上,都能捏出雨的原型,都能折射出太阳的影子。

雨过天晴,日光与雨水穿梭的日子里,菜园里的黄瓜、瓠子、丝瓜像是较上了劲,一天蹿上一大截,茄子、辣椒、豆角也像被催着赶着一边开花,一边挂果,枝枝叶叶间,一副副自鸣得意的表情挂得到处都是。

乡土散文:梅天里的雨,不管你喜不喜欢,它都会下到心满意足为止

小时候,一年吃到头的酱,就是这时候酿造的。刚刚收获的小麦、豌豆、蚕豆,选其一种,煮熟,捏成圆圆的巴巴,摊在团箥里,盖上一层香蒿,不几天一股浓郁的菌香蹿得到处都是,这时掀开蒿草,一层苔藓般的绿出现在眼前。天晴的时候,放在太阳下暴晒,直晒到苔藓般的绿成为粉末,就可下酱了。所谓下酱,就是将晒干的原料,放到酱钵(陶瓷的罐子)里,兑上适量的盐和冷开水,搬到天空底下日晒夜露。三伏天的太阳像火,上面的酱晒黑了,浮起一层酱油状,清晨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和酱,每天一次,不断和,不断晒,待所有的酱材都成了油光光的黑色,酱就晒成了。

梅雨天,做不了农活,便有人请来师傅炸油条、麻花和豆条儿,一连几天,村子的上空弥漫着喷香的炸油味,不要说大人小孩,就是猫儿狗儿,也被萦绕的香味弄得来回穿梭。

梅雨天结束,一年中最忙最苦的“双抢”便紧跟而来……

审阅:刘艳梅

简评:全文先抑后扬,先写梅雨中的“霉”,后写儿时梅雨季中的雨的自由奔放,鱼儿的无知,瓜儿豆儿的蓬勃,酱的制作,村里炸油条、麻花和豆条儿时飘荡的香味,优美的语言中写出童年梅雨季节的种种趣味,生意盎然,回味无穷。

作者:鲍仕敏,小学教师。

终审:严景新

编辑: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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