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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煤矿的美文

2021-12-29 00:59 作者:中间道路走到底 围观:

(一)

我只是洪荒时代幸存下来的物证。我积压在千米地下,默不作声。

那是一种深刻的历练。四周是石灰岩,或者砾岩。他们大片大片地挤压而来,让我蛰伏着,感受咕咕流淌的地下河,噗噗迸溅的岩浆,还有一些扑面的瘴气。

浑浊成这个样子我无比自卑。于是,我长时间埋下头颅。我对自己说:你只是一块煤。

不能逃避,以煤的名义———致我的煤矿工友

(二)

钻机是孕育生命的原动力。钻杆这家伙很长,它深入我的肌肤,那种疼是忘我的,还有之后的快感。

我等待掘进机炮头举起,那姿势漂亮极了。采煤机摇臂笨重却很轻巧,它咆哮着,行进不止,履带下,激起的是翻滚的浪花。

于是,我被转载到运输线,开启生命的新旅。亿万年的孕育,就这样,轰然分娩。

不能逃避,以煤的名义———致我的煤矿工友

(三)

我与一双双眼睛对视,这些眼睛与我一样,闪着光,黑得透亮。他们在支架旁,机电硐室,或者某一个角落,让我意想不到。

他们属于一个族群,一个有着饥渴欲望的族群,刚烈而又柔软。我探测过,他们划破的伤口,折断的筋骨,滑落的汗水,甚至血滴。

他们班交班,手交手,有规律地延续。他们追逐的爱情,带着醋酸与酒辣,深植于我的周围,让我闻之即醉。

不能逃避,以煤的名义———致我的煤矿工友

(四)

刺入鼻腔的,全是酒香。在单身房,或者烧烤地摊,一群汉子,以半裸体的姿态猜枚,行令,豪饮。渐渐地,他们醉了,舌头,随杯盏摇晃。

困顿的时候,醉酒是最真情的表达。于是,发牢骚,说俏皮话,大声地歌唱“地不老呀天不荒”……

这样的情节被不断复制,我看得真切,哑然欲笑,却泪流成行

从容出入于千米井巷,有什么能够征服他们呢?也只有酒。

不能逃避,以煤的名义———致我的煤矿工友

(五)

我亲眼看到,一朵生命之花在坍塌的煤墙下开裂,以生命最初的形状殒灭。 那是一朵孤独之花,未及结籽,不,他还小,带着母体的胎衣。

于是,那一夜,沉闷的煤炮声惊动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柴门。 那是世界上最慢长的夜晚,大雨在生命的胎衣外倾泻,母亲被洗透了,一路奔跑,她要跑出这个夜,哪怕,仅仅能够看到,一些聊以安慰的气息。

然而,只有闪电,还有工友们低下的头。那一夜,矿山灯火如昼。

我们赞美矿工,却也不得不心疼着,这一组组鲜活的生命。他们其实很脆弱,像玻璃瓶。

于是,我就多了些许期待期待。愿这些生命之花灿烂开放,千年不败,也算我对我的矿工弟兄最诗意的表白。

不能逃避,以煤的名义———致我的煤矿工友

(六)

有一种味道很甜美,弥漫于这个城市的上空。我常常被它陶醉,掬一捧,却又了无影踪。

这种专属于煤矿的味道,从耸立的井塔内传出,从堆放的矸石山上传出,从轰鸣的动力机声中传出,从煤矿人的内分泌中传出。

闲暇的时候,我会忘情地打量矿山的山势,打量煤仓的仓容,打量匆忙的人们,打量咧嘴嬉笑的孩童。

放眼矿山,我感到了行进的步伐,很整齐;我听到了攀登的足音,很有力;我看到了流动的色彩,很鲜艳;我闻到了飘溢的亲情,很迷离。

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总有一段舍不掉的亲情。

能洗退吗?遍身的煤黑?

我总该是守卫的。种子既然落地,我已无法逃离。

不能逃避,以煤的名义———致我的煤矿工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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