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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铁生往事 读后感(读史铁生作品读后感)

2022-06-02 17:56 作者:传记中国 围观:

刚刚过完2021年的最后一天。

2010年的最后一天,作家史铁生离开了这个世界。每年的最后一天,人们都会格外怀念这位坚韧、沉静的作家。

史铁生身体残疾,却以毅力与才华写下三百多万字的作品。他体验着生命的苦难,却用温暖的文字,展现出明媚阳光的心态。他的影响与贡献远超文学之上;他奉献给读者的,不仅是精美的文字,更是健康的精神、深沉的爱和对人生真谛的探索。

今年是史铁生诞辰70周年,《名人传记》谨以此篇为念。

史铁生奉献给读者的是精美的文字,健康的精神和对人生真谛的探索

本期封面画创作 / 邢仪

邢仪是史铁生在清华附中时的同级同学,1969年同赴陕西延川插队。制作2021年第12期封面时,我们联系上了邢仪老师,她热情地为我们提供了自己的画作。

他其实得过北京市中学生运动会跳远冠军

史铁生1951年生于北京一个知识分子家庭,从小天赋极高,上学时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小学毕业后考上了北京最好的中学——清华大学附中。他不仅功课好,而且是体育健将,获得过北京市中学生运动会跳远冠军,成为全年级公认的德、智、体全面发展的顶尖学生。

1967年史铁生初中毕业,此时“文革”已开始,停课闹革命。他因奶奶成分是地主,没能当上红小兵,成了“逍遥派”。1968年年底,为响应国家号召,史铁生报名去陕北农村插队。他的母亲却很担心,曾找到学校工宣队的领导,说史铁生患有先天性脊柱裂,不能到农村长期劳动。但她的要求没得到重视。转年1月,史铁生和同学们兴高采烈地出发了。

史铁生奉献给读者的是精美的文字,健康的精神和对人生真谛的探索

幼年史铁生与父母

在陕北贫瘠的农村,知青们的饥饿和生命力一样旺盛。干了一天活儿,晚饭只有一碗稀粥。饥肠辘辘,根本睡不着。他们只能学老乡,抓一小撮盐,兑上一碗水,猛地灌下,趁着有饱胀感,赶紧睡觉。睡在没烧火炕的寒窑,脊髓长期受寒冷侵蚀,史铁生开始感到腰腿疼。一次,他和同学比赛立定跳远。他跳出去还好好的,落地时却双腿软绵绵的,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怎么这腿就不给劲儿了呢?”他以为是坐骨神经疼,或是腰肌劳损。但疼痛愈加厉害,当地没有条件治疗,史铁生只好回北京医治。

1969年4月,史铁生回到北京。当时母亲正下放云南干校,父亲带着他到处看病,疼痛略为缓解后,史铁生便回了陕北。

善良的陕北老乡心疼史铁生,照顾他,让他干较轻的活儿——喂牛和放牛,这让史铁生心存感激。孰料,出于好意的安排反倒加重了他的病情。喂牛,活儿不重,但是熬人,夜里得起来好几次,一年到头睡不了几个好觉。尤其是冬天,半夜要从热被窝里爬出来顶着寒意到牛棚加料,着实煎熬人。

在一次山野放牛时,一场冰雹突如其来,史铁生被淋得浑身湿透。他的先天性脊柱裂发作,引起持续高烧,疼痛难忍。他卧床不起,病情严重。

1971年9月,在母亲的奔走下,史铁生终于离开陕北,回京治疗。

“活到最狂妄的年龄忽地残废了双腿”

史铁生回到北京,母亲仍在云南干校,家中只有父亲、奶奶和正在读小学的妹妹史岚。史铁生的病情越来越重,两条腿渐渐不能走路。他动不动就发脾气,甚至想到了死。母亲要求回家照看生病的儿子,但军宣队一直不放她。她心里着急又没办法,经常一个人偷偷地哭。

1972年1月,史铁生住进北京友谊医院。那年,他刚二十一岁。

出于自尊心,他不肯让人搀,自己扶着墙困难地走进病房。然而,现代医学对他的疾病爱莫能助。

史铁生同医护人员相处得十分融洽。他为医院制作黑板报,给医生们刻蜡版。医护人员都明白,史铁生的病前景极不乐观,很同情他,因为他还这么年轻。大家都把他当成孩子,护士长几次在史铁生母亲面前夸赞他,也叹惜命运对他不公。

主治医生王主任对史铁生说:“看看书吧,你不是爱看书吗?人活一天就不要白活。”这句话给史铁生指出一条活的路。

医护人员见史铁生的朋友多,都是少男少女,特意让他搬到单间病房。这也是医生护士们的一番苦心——没有别的办法帮助他,只能让他住得稍微好一点,安静些,读读书,和朋友们在一起说说笑笑吧。史铁生一时忘记了死,还因为爱情的影子在隐约地晃动……

史铁生是走着进医院的,一年半后他双腿瘫痪,由朋友们抬着回了家。这是怎样的一种痛苦和落差,用他自己的话说:“活到最狂妄的年龄上忽地残废了双腿。”从此史铁生开始与轮椅为伴。

史铁生奉献给读者的是精美的文字,健康的精神和对人生真谛的探索

20世纪70年代史铁生在地坛门口

史铁生的第一辆轮椅,是父亲和邻居朱二哥一起设计、找材料,再拿着各种零件找人焊接,最后自己安装而成的。轮椅上搭一块小木板就变成了简易小桌。有了它,史铁生可以从那不足十平方米的小屋里出来,在院子里活动。他的第一辆手摇轮椅,是同学们凑钱买的。他摇着轮椅去过好多地方,最常去的就是离家不远的地坛公园。

出院后的史铁生陷入了人生的低谷和迷茫,他再次想到向死亡寻求解脱,但母亲含辛茹苦的付出和朋友们的关怀,让他明白自己不该这样懦弱。

母亲不断到劳动局低声下气地为儿子申请工作,每次都遭遇冷漠的拒绝:“回去再等等吧,全须全尾的我们这儿还分配不过来呢!”

慢慢地,史铁生接受了双腿残废的事实,开始试着寻找生的意义。他找到了新的精神家园——地坛。白天人们去上班,他便孤身一人去地坛。他在那里散心、读书和思考。他终于悟出:“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在家休养一年后,1974年史铁生到北新桥街道工厂做临时工,每月工资十五元。他在小作坊里和孤寡老人、残疾人一起制作小工艺品,画彩蛋,画扇面,糊小纸盒,往一些旧式家具上画山和仕女。仕女的脸美不美是关键,史铁生从小喜欢画画,便由他负责画脸。和史铁生一起干活儿的伙伴对他都很好,他们没文化,但有饱满的人情味,这让史铁生感到温暖。

史铁生奉献给读者的是精美的文字,健康的精神和对人生真谛的探索

80年代史铁生在家中

一天,史铁生摇着轮椅下班回家,他神秘地朝妹妹史岚伸去一个拳头:猜,是什么?然后他张开手,是五块钱,这是他领到工资后给妹妹的零花钱。

那时周围的同龄人都在学数理化,准备考大学,史铁生也动了心。可最后他明白大学不会录取残疾人,那他该干什么呢?想了好久,史铁生想起上学时他的作文一向能获得好分数。他喜欢文学,心里又有颇多感受,就试试写作吧:“路无法再用腿去蹚,只能用笔去找。”母亲发现他在写小说,鼓励道:“那就好好写吧。”从此母亲又多了一项使命,到各个图书馆给儿子借书。

1977年秋天的一个下午,四十九岁的母亲突然大口大口地吐血。她被送往医院,确诊为肝硬化引起大出血,住进了重症病房。史岚去看她,她让女儿别害怕,照顾好哥哥,她做个手术就好了。结果手术后她一直昏迷。史铁生的好友背着他去见了母亲一面。母亲昏迷一周之后,还是撇下儿女走了。

母亲生前一直对儿子隐瞒自己的病情。妹妹告诉史铁生:“妈妈常常肝疼得整宿整宿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后来史铁生才知道,母亲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那个有病的儿子和我那个还未成年的女儿……”史铁生懂得母亲那句没有说完的话,妹妹也懂。他们俩要好好活着。

因处女作《爱情的命运》而收获此生的爱人

失去了母亲,全家人的日子变得更加艰难。1974年至1981年,史铁生在街道工厂打工。他的职业是画画,业余时间写作。1978年底,史铁生第一次投稿即被采用。他的处女作《爱情的命运》刊登在了1979年2月的《希望》杂志创刊号上,署名“铁冰”。同年4月,著名刊物《当代》第2期发表了史铁生的小说《法学教授及其夫人》。这对他是极大鼓励。可惜这山花烂漫的季节,母亲已不在人世,她不能看到这一天了。若母亲能够再多活两年就好了,史铁生不止一次这样想。

从此,史铁生走上了文学创作的道路。他的灵感一发不可收,源源不断地推出小说、散文和随笔。

尽管文学创作很顺利,史铁生的身体却每况愈下,1981年他又患上了肾病。进行完膀胱造瘘术后,他不得不告别街道工厂,在病榻上从事写作。好在,他的成名作《我的遥远的清平湾》(1983)和《奶奶的星星》(1984)获得了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一系列作品在《人民文学》《收获》《钟山》《十月》等全国一流文学刊物上发表。他成了文坛上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1986年,史铁生被聘为北京市作家协会合同制专业作家。他终于用纸笔在报刊上蹚出一条自己的路。

史铁生奉献给读者的是精美的文字,健康的精神和对人生真谛的探索

史铁生

与此同时,史铁生也收获了爱情。他刊登在西北大学中文系学生自办刊物《希望》上的处女作《爱情的命运》,被该校数学系爱好文学的女生陈希米读到,她产生了心灵的共鸣,开始关注这名作者,不断阅读他陆续发表的作品,还主动给他写信。两人通信近十年,畅谈文学和人生,爱意也由此萌生。1989年,陈希米只身来到北京,此时史铁生正在生病,她留了下来,悉心照料他,从此两人结为生活伴侣。尽管陈希米的亲友并不赞成他们在一起,但她坚持守护自己的爱情。

陈希米比史铁生小十岁,右腿有轻微残疾,长得很清秀,非常爱笑。史铁生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正是我想象的那个样子。”史铁生的朋友们对陈希米印象也很好,他们说她,“简直是尊右腿轻残的维纳斯。这个带有音乐之声姓名的太太很年轻、很美丽、很温柔、很明朗,气质仿佛滤过的透明的水”。

陈希米的出现,照亮了史铁生的人生。他说:“希米是一束投到我孤独世界里的光。”

其实史铁生有过初恋。那时候,他已经残疾。因为周围人怀疑他不能给女孩幸福,以及女孩父母的强烈反对,女孩最终离开了史铁生。史铁生自己也觉得,既然给不了对方幸福,就应该主动放弃。这些往事,他都告诉了妻子。妻子十分理解,甚至非常感激那个痴情的女孩,因为她曾经搭救过当年那个史铁生。

史铁生与陈希米是一对神仙眷侣。他说:“妻子没日没夜地守护着我,任何时刻睁开眼,都见她在我身旁。”“没有希米,我就活不到今天。”夜里,病人需要每一两个小时翻一次身。陈希米自从与史铁生共同生活后,就没睡过一个整觉。

史铁生奉献给读者的是精美的文字,健康的精神和对人生真谛的探索

史铁生和妻子陈希米

新婚燕尔,甜蜜的爱情使得史铁生一口气写下了著名散文《我与地坛》(1991)。这部散文引起巨大轰动,奠定了他在当代文坛的地位。作家韩少功评价道:“即使没有其他作品,1991年的文坛有了史铁生的《我与地坛》,就已经是一个丰收年了。”

“职业是生病,业余在写作”

1998年,命运又给了史铁生重重的一击。

因为身躯长期弯曲,不能正常排泄,史铁生尿液中的毒素难以及时排出。这严重损伤了史铁生的肾功能,他被确诊为尿毒症,需要靠血液透析维持生命。

透析就是把一个人全身的血液更换一遍,整个过程很痛苦。最初,史铁生每周透析两次,后来病情加重,透析增为每周三次。每次透析四个半小时,回到家时,史铁生已经筋疲力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能在不去透析的宝贵日子里,抓紧时间写作,因此他自称“职业是生病,业余在写作”。熟悉的护士则对他说:“你的名字真的没取错,你的命比铁都硬。”

虽然被病痛百般折磨,史铁生的文学事业却日益辉煌。他的代表作《秋天的怀念》(1981)、《合欢树》(1985)和《我与地坛》部分内容被收入中学语文课本。1998年,他的短篇小说《老屋小记》获“第一届鲁迅文学奖”;2002年,他的长篇随笔《病隙碎笔》获“老舍散文奖”;2005年,《病隙碎笔》又获得“第三届鲁迅文学奖”。他的多部作品被译为外文,在海外出版。

史铁生奉献给读者的是精美的文字,健康的精神和对人生真谛的探索

2006年史铁生在写作

用泰戈尔的著名诗句“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来表述史铁生,一点也不过分。2010年,朋友们提议要给他过生日。史铁生很感慨,说:“我真够本啊,也活到六十了!三十岁的时候,大夫们以为我顶多能再活十年,就是四十。现在是整整赚了二十年!”

大家开玩笑说,他和陈希米没有举行婚礼,应当在他六十岁过个隆重的生日,请好多人,像现在人家结婚收份子钱一样,那将收多少钱啊!史铁生也开玩笑说:“看来我一时是死不了了,没有得任何要死的病,可能真要活到七十岁了。”他还对亲友说过:“我愿意这样走,就像徐志摩在《再别康桥》里写的——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坚持等到医生进行器官捐赠

史铁生早就向妻子留下遗嘱:死后捐献遗体。

2010年12月30日下午,史岚去医院接做完透析的哥哥回家。那天特别冷。离透析结束的时间还有几分钟,史铁生说头有点疼,透析只得提前结束回家。刚到家,史铁生就说头疼得厉害。这时陈希米还没下班(她在出版社当编辑)。妹妹问哥哥,是不是应该去医院。他让妹妹叫了救护车。救护车到时陈希米也回来了。上救护车时,他对妹妹、妻子说:“我没事。”在车上,妹妹和妻子轮流和他说话,这时他已经基本没有反应了。救护车先驶进离家不远的北京朝阳医院。经过检查,是颅内大面积出血。陈希米决定不做开颅手术,放弃治疗,要求捐献器官。

好友何东请来了宣武医院著名的脑外科医生凌锋。凌医生将史铁生转移到条件更好的宣武医院,同时联系了天津红十字会。

史铁生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一直发着高烧,咳嗽不停,一张脸憋得通红,在场的人都看不下去了。何东问凌锋:“能不能让他走得舒服一些?”凌锋解释道:“倘若此时停止呼吸,只要十五分钟,他身体上的器官便失去了作用。”

陷入昏迷的史铁生,身体不住地痉挛。陈希米像哄孩子似的,一直轻轻抚摸他的头,说:“不闹,不闹,没事,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就在这时,天津的医生赶到,让家属去办理遗体捐赠手续。陈希米走开还没几分钟,史铁生便在病床上剧烈地折腾,心电图、脑电图全乱了。陈希米只好回来,再一次摸着他的头,说:“你别闹,我不是在这儿吗?”就这样一句话,史铁生马上安静了下来。陈希米不得不在病床旁办理手续。在场的人无不惊讶,因为史铁生早已深度昏迷了。

史铁生很顽强,在微弱的呼吸中,他硬是挺了几个小时,坚持到天津红十字会摘取器官的大夫赶来,才舒缓地呼出最后一口气,让每一个捐献的脏器都处在血液正常灌注状态,完成了器官捐献手术。凌锋不禁感叹道:“铁生真坚强,真配合。”

史铁生的器官被火速送往天津,九个小时后,他的肝脏和角膜移植给了两名患者。他的大脑和脊椎,也捐献给医学院做研究。史铁生的生命因此在人间得以延续。

《让“死”活下去》

在史铁生的追思会上,陈希米向朋友们致谢:“来自你们的爱是他对这个世界最大的留恋。”朋友却对陈希米说:“是你的爱,他才存活那么久。”

2013年1月,史铁生去世两周年,陈希米出版了散文集《让“死”活下去》。这是一本写给亡夫的书,她希望他能“活”在自己的文字里。陈希米以独特的书写方式,记录下他们相濡以沫的心路,他们淡泊又无比丰富的生活。什么是“灵魂伴侣”,可从这本书中找到答案。

在这部散文集中,陈希米还写到史铁生的初恋女友H。

“H回来了。因为她和你有过长久的肌肤之亲,所以她应该也是我可以毫无保留的人。H,你是他的旧情人,没有比这个称呼更叫我感到亲近了,更能使我愿意和你讲心里话。听到你说,那些年里你几乎每天都去看他,我对你充满感激。无论怎样,你给过他这么多的爱,这么多的安慰,用他自己的话,他曾经对我说过的,他说你是救过他的人,他一辈子都不能忘。你一定还记得十年前我给你的信:‘我经常想,要是没有你,说不定史铁生会走不过那段艰难的日子的。’我一直都这么想。像你这样真诚和简单的女人,无论是现在还是在那个年代,都是那么少。”

陈希米的善良、真诚与睿智展露无遗。她曾说过:“我是铁生的妻子,所以才要做更好的陈希米。”

史铁生虽然已经去世了,他的作品却从未被人们遗忘。2018年9月,《我的遥远的清平湾》《务虚笔记》入选“改革开放四十年最具影响力小说”。2019年9月,其长篇小说《我的丁一之旅》入选“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

史铁生无疑是新时期中国最优秀的作家之一,他以想象力和思辨力一再刷新当代文学精神的高度,以一种千万人心痛的温暖,让人们在瞬息中触摸永恒,在微末中进入辽远,在艰难与痛苦之中宽厚地微笑。正如莫言曾说:“我对史铁生满怀敬仰之情,因为他不但是一个杰出的作家,更是一个伟大的人。”这也就是为什么,直到今天,人们依然阅读史铁生。

(原文《史铁生:世界以痛吻我,我报之以歌》刊于《名人传记》2021年第12期 文/龙飞)

责编丨王苑 责校丨张静祎

排版丨王苑 审核丨杨彦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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