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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征说说

2022-10-02 07:07 作者:巫晨 围观:

探访仪征周边古迹之邗江汪中墓,下面一起来看看本站小编巫晨给大家精心整理的答案,希望对您有帮助

仪征说说1

2017年10月5日正值国庆长假,我到扬州淮海路86号去修华为手机,完事儿以后看看时间还早,就乘27路公交前往黄金坝路佳家花园,冒雨探访一下记挂已久的汪中墓。

汪中的墓在佳家南园小区里面,这里属于扬州市邗江区城北乡三星社区,开发商(或是有关部门?)很有良心地保留了墓冢,还在墓碑前建了座牌坊式的阴阳隔墙,上面嵌有“汪中墓”汉白玉石额。汪中墓前是“扬州最后的文章太守”伊秉绶所题的墓碑:大清儒林汪君之墓,墓周有遍植翠竹的小径围绕,竹林外又有茂盛的树林,树林外是一圈河塘,小桥、亭子、太湖石环绕,整个墓园既是一座小岛,又是一处园林风景点。对比我曾经探访的已被破坏殆尽的李春芳、黄得功、王永吉、李柟、王引之、史致俨、陈六舟等多处名人墓,汪中墓的结局是令人欣慰的,位于扬州雷塘的阮元墓保护得也不错,不得不说,扬州人在历史文化的保护传承方面,有意识更有措施,值得点赞。雨越下越大,我绕墓一周,即离开。

【汪中墓阴阳墙】

【汪中墓碑】

【汪中墓冢】

【汪中墓园】

以下有关汪中的信息,摘自我的《阮元仪征事》一书。

道光丁酉(十七年,1837)九月,汪喜孙(1786-1847,字孟慈,江都人,嘉庆十二年举人,官至河南怀庆知府)将他父亲汪中(1745-1794,字容甫)所著《上谢东墅师书》六卷请阮元题识。阮元翻阅文章,想起了谢墉当初说的“余前任在江苏得汪中,此次得阮某矣”,音犹在耳,一晃五十二年过去了!阮元感慨颇深,深情写道:

当初谢东墅恩师督学江苏,识拔学人,选得了汪容甫先生,非常欣赏和重视他。说实话,那时的汪先生,学识水平和文章名气还只是局限在他交游的圈子里,只有刘端临(刘台拱,1751-1805,字端临、江岭、子阶,江苏宝应人,阮常生岳父,详见我书《阮元仪征事》第三章第一节“清官常生”)等少数人了解先生,其他人都对先生不了解。因为汪先生性情率真,秉性较直,所以世人不仅不了解他,还有误解,甚至还有诋毁他的。先生也不屑于辩解,任由评说。乾隆四十二年(1777),谢东墅恩师将汪先生选为拔贡,学官以下众人无不议论纷纷,都在谢东墅学政面前说汪先生的不是。恩师力排众议,对他们说,汪中即使很浑沌、很穷奇、很梼杌、很饕餮,但是他的文章好,我就是要选拔他!后来汪先生每有好文章,必呈恩师,恩师每次都很欣赏。并且说,容甫的学识在我之上啊。如果单以学识而论,我面北朝他!呜呼!今天还有像汪先生这样学识的人吗?今天还有像谢东墅恩师这样慧眼识才的人吗?

恩师在上书房时,遇有年节,按例会进些文章到御前,每次都是请汪先生预选。这本《上谢东墅师书》里有好些都是这样的内容。书里提到的“阮封君”是我先大夫也(阮元父亲阮承信)。我在北京做詹事时,汪先生常与我父亲相聚。我是乾隆四十七和四十八(1782、1783)年间认识汪先生的,常与凌仲子(凌廷堪,1755-1809,字仲子,安徽歙县人,乾隆五十五年1790进士)、汪先生等人泛舟同游扬州平山。汪先生谈论经史,指点江山,意气风发,文思泉涌。我还见到过汪先生的《校大戴记》初稿。后来我入京工作了,与先生没了联系。等我去浙江做督学时,先生已经去世了。我于嘉庆初年得到汪先生的述学稿,将此稿与孔撝约(孔广森,1752-1786,字撝约,山东曲阜人,乾隆三十六年1771进士)先生、钱溉亭(钱塘,1735-1790,字学渊,号溉亭,江苏嘉定人,乾隆四十五年1780进士)先生的著作合并在杭州刊印。道光初年,我又将收集到汪先生的文章汇集到《皇清经解》中。

我于道光十五年(1835)返回北京工作后,经常与孟慈见面。孟慈的学问受益于汪先生父教,清新脱俗,略有父风。我常常赞许孟慈,真是个大孝子。凡是汪容甫先生的所著所写,哪怕片言只字,我发现了告诉他,他总是“析及精微、心知其意”,一定要研读再三、分析领会。如果发现了汪先生的手迹,哪怕是断笺敝纸,孟慈总是如获至宝,精心收藏。像这么好的弟子如今不多见啊。(《揅经室集》续集卷三《汪容甫先生手书跋》)

汪中(1745-1794),字容甫,江都人,七岁丧父,家境贫寒,勤奋好学,无书不读,乾隆二十八年(1763)二十岁不到就中秀才,乾隆四十二年(1777)被学政谢墉取为拔贡。但后来没参加乡试,基本上以做幕僚为生。

谢永平《汪中评传》介绍,汪中性情傲兀,喜欢挑别人的刺,越是名人越抬杠。为此他得罪了不少人,这也是影响他科举前途的因素之一。洪亮吉(1746-1809,字君直,号北江,江苏阳湖人。乾隆五十五年1790进士)说,汪中总盯着扬州安定书院,每有新山长到任,他总是向人家提疑难问题,弄得人家下不来台,他却大笑而出。沈志祖、蒋士铨(1725-1784,字心馀,号藏园,江西铅山人。乾隆二十二年1757进士,官翰林院编修)都被他难倒过,尤其沈志祖本已年老,被他难倒后没几天便去世了,众人都认为是汪中造成的,视他为狂生。对知名学者翁方纲(1733-1818,字正三,号覃溪,晚号苏斋,直隶大兴人,乾隆十七年1752进士,官至内阁学士)、袁枚(1716-1797,字子才,号简斋,浙江钱塘人,乾隆四年1739进士)、章学诚(1738-1801,字实斋,号少岩,浙江会稽人,乾隆四十三年1778进士,官国子监典籍)、张埙(1735-1786,字商言,号瘦铜,江苏吴县人,乾隆三十四年1769进士,官内阁中书)辩论无所辞让。他还当着众人的面说:“扬州一府,通者三人,不通者三人。”,通者高邮王念孙(1744-1832,字怀祖,号石臞,江苏高邮人,乾隆四十年1775进士,官至直隶永定河道)、宝应刘台拱和他汪中,不通者歙县程晋芳(1718-1784,字鱼门,号蕺园,乾隆三十六年1771进士)、兴化任大椿(1738-1789,字幼植,江苏兴化人,乾隆三十四年1769进士,官至御史)、兴化顾九苞(1738-1781,字文子,江苏兴化人,乾隆四十六年1781进士)。有一位缙绅拿着自己的文章请汪中指教,汪中说:“汝不在不通之列。”缙绅很高兴,过会儿汪中又说,你再读三十年,可望进入不通之列了,让人十分难堪。(许承尧《歙事闲谭》)汪中就是这样任性。

阮元在《广陵诗事》卷四中也记载有汪中任性的故事。汪中当初做秀才时,与兴化顾文子齐名。谢墉视学扬州的时候,将他们二人叫来问话,让他们自己说说谁最牛。顾文子谦虚,而汪中则说,我第一,九苞第二。谢墉好奇问道,你咋就不谦虚点呢?汪中说,国家选拔人才的地方,哪里容得说多少话呢,一言论定!为了个谦逊的虚名,失去了真实的自我,因世俗客套失去了机会,岂不是事后要更加后悔吗?

在《广陵诗事》卷三中,阮元记载汪中著有《广陵通典》三十卷,考核广陵疆域、沿革极为详核。曾经自称其中出处来源于《春秋》,可惜这方面没有形成专著,但是在他的《左氏春秋释疑》及《居丧释服解义》(今刻《述学》中)中可以看见其梗概。他的《伤心集》,收录了古人的哀伤之文。他还有《春秋后语》,但也没有刊刻。他的《述学》三卷虽然自刊了,但印数很少,很难找到。我喜欢他的文章,珍惜与他的友谊,将他的著作收录并刊刻在《琅嬛仙馆著录书》内。

在《广陵诗事》卷九中记载有汪中幼年的故事,说汪中幼年孤贫,喜欢读书但家中没有书籍,又买不起书,就到书店中借阅,看过一篇就记住了。后来做贩卖书籍生意,且贩且诵,所以能够博览古今文史。

汪中的原配夫人孙氏,也能作诗,有一句特别好:“人意好如秋后叶,一回想见一回疏。”

阮元对家乡山水颇有感情,并且多次引经据典、结合自身实地考察,对长江下游南、中、北三江的形成和演变,对“广陵”的范围界定等有很多论述(详见第四章第三节“家乡山水”)。在《广陵诗事》卷五中,阮元不吝篇幅,全文收录了汪中的《广陵曲江证》《广陵对》和俞思谦的《广陵曲江考》,对汪中的考证结论持支持态度。他说,看了汪中和俞思谦的文章,可以确认曲江在扬州无疑。《禹贡》里说到的三江,今天扬州的瓜洲与润州之间入海的就是北江,由东坝经太湖至松江入海的是中江,由石门过钱塘至余姚入海的是南江。我考证二十年,查阅众多典籍、问询专家土著、实地考察江浙两省各县地势,形成各种可能的结论,反复推敲多次,现在可以决然定之。阮元感慨道:古今地势变迁,迥然不同,不能拿今天的现实怀疑古人的结论,那是夏虫不知道冬天啊!

汪中博学卓识,著作众多,尤其研究经史成果丰硕,还敢于质疑四书之说。他对先秦诸子都有较深见解,是扬州学派的突出代表。阮元在《传经图记》中盛赞汪中为“通儒之学者”。在他逝世后的祭祀活动上,阮元书题“述德诵芳”匾。

汪中文采飞扬,尤善诗文,最为人称道的是他的骈文,《哀盐船文》《广陵对》《黄鹤楼铭》《汉上琴台之铭》等都是脍炙人口、争相传诵的作品。最让世人记得汪中的是他的《哀盐船文》。这是一篇不可多得的骈文,该文以瑰丽的文词、优美的韵脚、严谨的对偶和真实的情感,描述了乾隆三十六年(1771)十二月十九日,仪征沙漫洲沿江盐船发生大火,火烧连营、惨不忍睹的情形。文章开头描述仪征沿江的繁华:“是时盐纲皆直达,东自泰州,西极于汉阳,转运半天下焉,惟仪征绾其口。列樯蔽空,束江而立。望之隐若城廓。”这段话是仪征人介绍本地历史、激发爱乡自豪感时必用的经典文字。

限于篇幅,这里仅将此文第一段翻译成白话文如下:

乾隆三十五年(1770)十二月乙卯日(《府志》记载是乾隆三十六1771年九月),停泊在仪征县境江面上的盐船发生了火灾,共焚毁船只一百三十艘,烧死和淹死了一千四百多人。当时,朝廷的食盐专营制度规定了两淮盐运的经营范围,从东面的泰州开始,到西面的汉阳为止,几乎遍及半个中国,而仪征正是控扼盐船来往的水路要津。这里有大量的盐船聚集,桅杆遮蔽天空,沿江林立,远远望去,隐隐约约宛若城廓。如此繁华盛景,却突然毁于一旦,死者都变成了烧焦的肉干。平白遭受如此巨大的灾难,能不叫人悲伤么?

《道光重修仪征县志》卷四十六《杂类志》“祥异”条目记载,乾隆三十六年(1771)十二月十九日(估计是汪中记错了年份),沙漫洲火,焚盐艘六十余只,客商舟楫无算,伤人极多,自康熙中旧港火灾后,故盐舟移泊于此。

汪中写《哀盐船文》时二十八岁,才华横溢、激情满怀,时任扬州安定书院山长的杭世骏(1695-1773,浙江仁和人,字大宗,号堇浦,雍正二年1724举人,乾隆元年1736举鸿博,官至御史)为之作序,说该文“采遗制于大招,激哀音于变徵,可为惊心动魄,一字千金者矣”。

《县志》卷三十九《人物志》“侨寓”条目中引用了汪喜孙(孟慈)《容甫先生年谱》里的一段记载,是汪中居住在仪征十年的轶事。其中说到,汪中于乾隆三十三年(1768)迁居仪征的花园巷,破屋三楹,四望田野漫漫,屋前有一池塘,里面的水是引江潮从涵洞流进来的。到了夏天,江水潮大,不仅池塘满溢,家里也被淹了,水位高达二尺,老母邹太宜人有病不能动,只好蹲在桌凳上,这种日子一过就是十年。汪中曾经在家门上题联:“海内存知己,高堂有老亲。”这个自嘲很有意境,至今还被大家传诵。

《县志》还记载了汪中在仪征时的一首诗:

《馈山长沈公家园扁豆》

学圃关心十亩闲,豆苗九月未凋残。

西风满架花开密,白露中宵堕叶寒。

老母闲居曾手植,先生晚食好加餐。

秋崧春韭山家味,多愧投身在玉盘。

可见汪中的母亲还是位勤劳之人,种点瓜果蔬菜补贴生活,吃不了还能送给朋友。

汪中在仪征生活了十年,仪征民间流传着不少“汪半仙”的故事,如晒肚子晒书、撒钱戏弄县官、帮寡妇赵玉芝写“父死夫亡、子幼翁迈、守嫁两难、清官明断”的帖子募捐、破知县一字诗题(经查“一蓑一笠一扁舟”诗实为山东新城人王士祯(1634-1711)所作《题秋江独钓图》)、皇帝接见汪中对“徒发师不发,心高命不高”对子等。由于缺少资料佐证,甚至有明显错讹,《阮元仪征事》一书未予录入,有兴趣的朋友,可找来阅读。

作者:巫晨

仪征说说2

随着宁镇扬一体化进程的推进,扬州规划“十三五”(2016-2020)期间建设的四大综合客运枢纽,目前已经陆续开始施工……

今天我们就来说说坐落在仪征滨江新城中心区的综合客运枢纽


项目基本信息


项目发展进度

早在2016年9月份,仪征综合交通枢纽的初步设计在贴吧曝光后,很多人表示不相信,甚至有人妄言:“真的我吃翔!”

确实,对当时的仪征来说,那张充满现代感的设计概念图似乎和仪征城有点格格不入。

但在2017年4月,国土资源局发布了仪征综合客运枢纽的土地出让公告,这为仪征综合客运枢纽项目正式按下确认键!

综合之前曝光的初步设计图纸,很明显政府确实是早有计划,所为谣言有时也并不是空穴来风。

据微博网友[唐信_]发布信息显示,2017年12月19日或之前,项目已经开始动工。



2018年3月,有网友表示综合客运枢纽项目貌似没有动静了,官方回复表示“根据项目桩基检测数据以及宁扬城际轻轨站点的调整,设计院正在对图纸进行优化,并即将完成,下一步将进入正式施工阶段。”



据报道,5月底,仪征市综合客运枢纽项目已完成砌围墙和场地平整,完成约80%的桩基施工,正在进行军事光缆、强弱电、排污等管线迁移工作。

2018年10月12日最新消息

交运局在仪征人民政府网站表示:

1. 仪征综合客运枢纽目前已经完成桩基施工,正在进行基础施工,之后将进行主体结构施工

2. 计划工期:2年

3. 设计和宁扬城际轻轨(铁路)相衔接”




据悉,仪征综合客运枢纽目前已经施工至基础防水,其由仪征新城东晟建设有限公司承建,而客运枢纽项目西侧的东鑫商务广场也是由其承建,目前也在进行基础施工。



小编猜测东晟可能为了节省施工成本,节约施工设备的组织调度时间,施工组织设计上两个项目会尽可能同步施工。

随着仪征城市发展,市民出行需求逐渐增多,目前设在仪征北门的汽车站各项设施均已老旧,已经无法满足市民更多的出行需求。



而2019年年底,仪征综合客运枢纽建成并投入使用后,其将成为仪征市未来集城际轨道、公路客运、城乡公交、小汽车、出租车、非机动车等多种交通方式于一体,对外出行的主枢纽。



扬州东部综合客运枢纽示意效果图

预计同期建成的还有扬州东部客运枢纽,而东部交通枢纽也将构建综合运输体系,形成高铁、地铁、公路、公交、出租车等一体化换乘。

这样一来,预计从2019年年底开始,仪征市民乘坐高铁再也不用坐大巴去南京或者镇江换乘,直接家门口地铁去扬州南站乘坐就可,大大缩短换乘时间!

至于宁扬轻轨,官方表示力争今年年底前动工,2025年以前通车!



宁扬轻轨通车后,仪征交通分布将以综合客运枢纽为中心,通过轻轨与南京、扬州综合交通枢纽相连,向外延展分布,方便快捷,四通八达!

一方面,现代化的综合客运枢纽建设,可以实现不同交通方式和线路间的一站式换乘,有效降低城市交通路网的复杂度,很大程度上方便城市居民出行。

除此之外,交通是连接城市的重要纽带,也是为城市发展运送人流、物流的重要通道,随着交通枢纽的发展,人流、物流、资金流将持续为发展注入动力。地区发展,交通先行,相信仪征未来将会潜力无穷!

小编悄悄透露一下,据专业人士分析,宁扬轻轨与综合客运枢纽的衔接方式很有可能会放弃地上轻轨而采用地下地铁!

仪征说说3

《周易》有“改邑不改井”之说,一口古井,就是一个地方历史文化的积淀标志。仪征原来有古井乡,得名于当地的一口西晋元康古井,该井井栏为赭红色火成岩,上刻有铭文“元康七年二月”等字,元康为晋惠帝年号,就是那位“何不食肉糜”的傻皇帝,元康七年为297年,距今1700多年了,古井栏年久风化,铭文已漫漶。西晋井栏较少发现,而具题铭的井栏尤显珍贵,该井栏现藏仪征博物馆。

【仪征博物馆藏西晋元康古井栏】

要说仪征的古井,还要提一下比西晋更古老的西汉古井,不止一口,是一大群!2002年在汽车工业园区一期工地(联众热电厂路南)发现十几口西汉古井,2015年汽车工业园安置小区(三将花苑)发现13口西汉古井,两处相距700米,中间区域还未进行考古发掘,两批古井共有二十多口。古井中出土了大量文物,其中板瓦和筒瓦来自于一定规格的大型建筑,这充分说明在西汉时期,仪征蜀冈地区已经形成了密集居住的市镇。结合破山口周边商周遗址群,这给汉代江都故城在新城附近的研究提供了证据。

【《仪征文博》2017第一期西汉7号井灰陶井栏】

仪征最有名的古井,是两口宋井:大码头状元井和天宁寺慧日泉。

城南大码头的状元井,市级文物保护单位,都说这是某状元公家的。查仪征历史,有三位状元,宋代的蔡薿、清代的陈倓、清代武状元杨谦。从状元井的井栏图案和风化程度判断,是宋代的,排除了清代两位的可能性;那么是蔡薿家的吗?没有任何资料显示蔡薿在仪征住所何处,而且笔者多年的观点,南门大码头地区是明朝洪武年开发的,蔡薿所在的北宋年间,大码头甚至还未露出江面,所以也不是蔡薿家的。应该是因为井栏图案是状元及第,所以命名为状元井。笔者在大码头多次走访,严先生、袁先生分别告诉笔者,这个井栏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居住在大码头的文化局某领导从胥浦搬过来的。

【大码头状元井】

天宁寺慧日泉,就在市区天宁塔北,隐藏在一排门市房的某一间,里面堆满了自行车电瓶车,俨然是个车库。进去搬开众车,井栏现焉。墙上有仪征市文物保护单位牌子,年代为清代。慧日泉系北宋苏轼命名,元丰七年(1084)八月,苏轼全家暂住在真州州学里,他本人到真州天宁寺(楞迦庵)的僧舍里写《光明经》,隔壁的墙院内有一口水井,苏轼闲暇时打这井里的水煮茶,“喜其清甘”,感觉很好,为此井题名:“慧日泉”。现在的慧日泉井栏,为清代所制。

【天宁寺慧日泉 大兵摄】

下面说说本文的主角——元纪年井。

在仪征市中心繁华的解放西路附近,有一口“活着的”古井,此井已列入市级文物保护单位名单,虽然我三十多年来每天上班都从解放路经过,但一直都没有亲眼看过,井在解放路的南面小巷内,虽说从解放路、人民街、立新巷都能走到,但它不在路边,平时走不到井旁去,必须专门探访才行。2018年6月1日下午,我睡过午觉,骑电瓶车从镜湖花园到东方曼哈顿新房子关窗户去,走到解放西路审计局附近时,突然想起此事,果断决定先去找井。

从审计局对面大楼东侧的巷子向南,进去后向西,再向南,在南北向的巷子路边即可看到这口古井,文物部门已经将此井用铁栅栏围了起来,石井栏外围有铁箍保护,井口上用一块水泥板盖住,井周围用汪砖铺地,井旁边是文物部门树立的文保碑,上面写道:“仪征市文物保护单位 元纪年井 时代:元 一九八七年十月仪征市人民政府公布 仪征市人民政府立”。

我用手机透过铁栅栏拍了几张照片,并记录了位置,这一带都叫染坊巷,染坊巷是连接国庆路与立新巷的东西向的巷子,在染坊巷有两条南北向的支巷,门牌编号还叫染坊巷,元纪年井就在西边南北向的支巷,染坊巷11-17号住户屋后。

【元纪年井】

【元纪年井特写】

【元纪年井位置】

从特写照片上,可以看到井栏上是有比较清晰的文字的,但由于不能接近,且有铁箍保护,所以无法看全井栏上的字,好在1992年版的《仪征市志》第十二篇文化、第四节文物、第一节古迹遗址(第599页)有此井栏上的文字记录:“元统二年岁次甲戌重阳后四日命工开泉谨题”,因为有元代纪年款,这口古井就叫元纪年井了。

元统是元顺帝(元惠宗)的年号,可见这口井是元代的,这段文字有十九个字,但包含的信息非常有限,只有建井的年月日。井栏字迹工整,还有精美花纹,侧面反映了作为州治的元代真州,还是比较富庶的所在。因缺少元代资料,从明代隆庆县志的城隍图看,这个位置是仪真卫衙门,估计在元代这里也是某衙门附近。

元统二年是1334年,这是元惠宗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1320-1370)的第二个年号,元惠宗共用过四个年号,分别是:

至顺1333-1333

元统1333-1335

至元1335-1340

至正1341-1370

其中元世祖时期有过“至元”年号,元惠宗时期再次使用此年号。

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的庙号是惠宗,谥号是宣仁普孝皇帝,但史书上常称他元顺帝,这是因为明军攻打大都时,他未曾抵抗,仅带部分家眷逃往上都,后又逃至应昌,明太祖说他不抵抗是“知顺天命,退避而去”,特加其号曰“顺帝”。所以在后世史书中都以元顺帝称呼他。

元朝的时间并不长,从至元八年(1271)忽必烈定国号大元开始,到至正二十八年(洪武元年,1368)大都被明军攻陷,历时98年。事实上元朝建立时,南宋尚未灭亡,对应的年号是咸淳七年,八年之后的至元十六年(1279)崖山海战,南宋灭亡,所以元朝对宋地的统治应为90年。

元朝统治真州的时间有多长呢?县志资料:“端宗景炎元年(1276), 阿术寇真州珠金沙,知州苗再成、刺使赵孟锦死之,元兵遂陷真州。”“至正十五年(1355)夏五月,明太祖遣将赵得胜取真州。十七年,元守臣以州降,命周之贵知州事。”这就是说,元朝统治真州的时间,仅为81年。

宋末元初真州最重要的事件,一是郝经被禁,二是文天祥逃脱,三是真州失陷。

郝经被禁:元中统元年(1260),国使郝经出访南宋,通报新君即位,索要协议岁币,被南宋丞相贾似道囚禁在真州长达15年,至元十一年(1274)还朝,被禁期间郝经守节不降,著书立说,其中《镜芗亭记》、《退飞堂记》、《密斋记》描写真州景物,《江石子记》史上最早记录仪征雨花石,三十九卷的《陵川文集》是研究宋末元初的珍贵资料,九十卷的《续后汉书》是重要的史料著作,被收入《永乐大典》和《四库全书》。郝经曾缚帛书于雁腿求救,宋濂修元史时特述此事。郝经的伴使潘拱伯在关押期间去世,葬在真州石家山。

文天祥逃脱:宋德祐二年(1276),文天祥以枢密使身份到临安城外元军帐中与伯颜谈判,一行十二人被扣留并押往北方,途经镇江设法逃脱到达真州,受到真州知州苗在成款待,后被在扬州的淮东制置使李庭芝怀疑,被迫离开。文天祥在真州前后只待了三天,却留下了《真州清边堂与苗守再成议兴复题苏武忠节图》三首、《真州杂赋》七首、《出真州》十三首等诗篇二十多首。

真州失陷:宋景炎元年(1276),元朝阿术大军兵临城下,舰队驻泊在长江上。宗室赵孟锦率军乘雾偷袭失败战死,元军攻城,知州苗在成毫无惧色,指挥巷战抵抗,不屈而死。从端平三年(1236)元军第一次入侵到景炎元年(1276)沦陷,真州人民坚守了四十年,在此之前三个月,南宋首都临安已经沦陷。

元朝时仪征在建制上基本上沿袭宋朝的机制,真州还是州治,管辖六合、扬子两县。至元十四年(1277),改真州路。至元二十一年(1284)属淮东道宣慰司,次年(亦说二十八年)将扬子县治迁往新城。至正十二年(1352)宣慰司撤销。

元代仪征可考的官员有:州达鲁花赤二人(忽秃畏、明安荅儿),知州四人(张震、吴世英、哈只、王德甫),同知一人(李遯),判官一人(王德甫),教授一人(缪失名),学录一人(申屠骥),县达鲁花赤一人(庐山),县丞二人(匡国政、失名),凡十二人。

另外还有一位叫赵琏的官员,字伯器,颖川人,祖父是赵宏伟(江南行台治书侍御史,逝后赠嘉议大夫、礼部尚书、上轻车都尉,追封天水郡侯,谥贞献)。元末天下大乱,元庭析河南之地,立淮南江北行省于扬州,赵琏任参知政事,驻真州。张士诚受招安,赵琏奉命去泰州督军,张士诚复叛,赵琏不降怒骂而死,后来赵琏被归葬在真州,元庭让他儿子赵锜继承其官位。可见元末曾设立淮南江北行省。

元代的科举很不正常,史料又很短缺,县志只记载到一位名叫蒋宫、字伯雝的仪征人,至正初年中举,授行枢密院管勾、崇明州判官,摄州事,因与上级和同僚相处矛盾,辞官归家。至正二十六年(1366)明太祖初定后,诏蒋宫为翰林修撰。两年后明朝建立,擢蒋宫为开封府兰阳县丞。兰阳县当南北要津,兵燹之馀,寇盗充斥,只剩下十分之二、三的居民。蒋宫到任后,组织救灾、剿匪、掩埋无主尸骨,鼓励经商、清理冤案,开办学校,收拢人心,兰阳县出现了政通人和的局面。蒋宫著有《春秋集说》、《栎轩诗文集》。

元朝至元年间在文庙之东建有三贤祠,祭祀曾在真州居住生活过的三位著名学者大儒:郝经、吴澄和张䇓。

郝经(1223-1275),字伯常,陵川人,翰林院侍读学士,中统元年(1260)以国使身份出访南宋被囚禁在真州长达15年,被禁期间著书立说,有《陵川文集》、《续后汉书》等。

吴澄(1249-1333),字幼清,晚字伯清,抚州崇仁人,泰定元年(1324年)为经筵讲官,敕修《英宗实录》。吴澄为儒学大家,与许衡并称“北许南吴”。大德七年(1303)秋,吴澄从北京回崇仁途径真州,淮东宣慰使珊竹介、工部侍郎贾钧、湖广廉访使卢挚、淮西佥事赵琰、南台御史詹士龙等名流纷纷恳请挽留,并率子弟请吴澄讲学;皇庆元年(1312)春,吴澄辞去国子监司业告病回乡又经真州,故旧和弟子强留讲学;延祐五年(1318),吴澄应诏前往北京就职奉议大夫,行至真州突然发病,又一次在真州小住。著有《五经纂言》等。

张䇓,字达善,导江人,饱学不仕,在北京、山东等地授业,因大臣屡荐,曾任建康路教授、孔颜孟三氏教授。后来有人推荐他到国子监做官,授文林郎、东平教授。张䇓称病,离开山东前往南方来到真州,江东宣慰使珊竹介热情挽留,远近学者纷纷前来请教,尊为硕师,称张䇓为“导江先生”。张䇓著书甚富,有《四书归极》、《引彀训蒙》、《张达善文集》等,其《经说》系吴澄作序,评价张䇓“议论正,援据博,贯穿纵横,俨然新安朱氏尸祝也。” 张䇓葬在仪征蜀冈三城里,吴澄为他撰写墓志铭。

元代仪征有一位名医叫滑寿(1304-1386),字伯仁,祖籍许襄,生在真州,晚年寄居鄞县,自号撄宁生。滑寿的医术高超、医德高尚,“生无间贫富,皆往治,不责报,遂知名吴、楚间。”凡有得大病的,都以得到他断定生死的一句话才不会感到遗憾。有趣的是各地对他的称呼不同,在淮南曰滑寿,在吴曰伯仁氏,在鄞越曰撄宁生。滑寿身体很好,年七十馀,颜如童子,行步轻捷,饮酒无算。著有《十四经发挥》、《读伤寒论抄》、《诊家枢要》、《痔瘘篇》、《本草》、《医韵》等。

有一位学问家叫许谦(1269-1337),东阳人,谥文懿,曾在金陵授徒。他的《夜过黄泥滩渡》诗:

夜深风息水安流,白雁黄芦满眼秋。

行李萧萧官棹稳,卧看明月过真州。

是研究仪征元明之际运河入江口的重要证据。

仪征地处运河入江口,历代漕运莫不依仗,但是元朝初期一度依赖海运,对运河的漕运不太重视,海运有损失大、风险高的弊端,至元二十一年(1284)开始重新重视内河,疏浚扬州运河,大德十年(1306)“浚真扬漕河”,由于真州南门运河入江口涨滩,从许谦诗中可知黄泥滩已经露出江面,所以改从新城珠金沙旧江口入江,泰定元年(1324)“珠金沙河淤堙,诏发民丁浚之”。

仪征还是盐运重地。大德年间(1297-1307)在真州设有批验盐引所,著名的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就曾经指出:大城镇真州,从这里出口的盐,足够供应所有的邻近省份。大汗从这种海盐所收入的税款,数额之巨,简直令人不可相信。(陈开俊等译:《马可波罗游记》第六十八章,福建科学技术出版社,l981年12月第一版,第 168页。)

陶宗仪《辍耕录》有一则元代真州“巨商”的故事:

富商做买卖往返杭州,有一次被算命的“鬼眼”看见,说:你是个大富翁!但可惜中秋前后三日内,你的命气数要到,没法破解。富翁一听,赶紧回真州,在扬子江边遇见一孕妇,正在号哭要投江,问起,答曰:“丈夫做点小买卖,只有本钱五十缗,买些鹅鸭过江去卖,回来后把本钱放我这里,赚的钱呢,则拿去买柴米,生意好的话还可以去酒家吃一餐,日子过得挺幸福的。但是我今天把丈夫的本钱弄丢了,家里的生计没了,我对不起丈夫的信任,情愿跳江***。”富翁心想,我马上就要死了,有钱也买不来生命,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啊,干脆帮帮她吧。于是给了孕妇一百缗,孕妇千恩万谢离去。富翁回家后将“鬼眼”的话告诉父母亲朋,永诀,在家等死。过了中秋好多天,平安无事,返回杭州,在江边赠钱处,遇到一背着婴儿的妇女,见到他便拜:上次蒙恩公出手相助,我回家后数日就生下了孩子,您是我母子的大恩人!富翁回到杭州,“鬼眼”一见大惊:你没死啊?快给我细看。看过以后,“鬼眼”说到:你积了大德啊!这是你救母子两条命的福报啊!富翁也佩服“鬼眼”的眼力,给了他若干卦资。

元朝遗留的古迹不太多,笔者撰写《诗话十二圩》部分内容时,曾专门探访过新城卧虎闸南珠金沙河岸边的观音庵和通真观,可寻些许遗迹。

观音庵,在县城东南十里,鸾江桥南、平江桥,平江桥就在旧港。元朝大德年间,僧智兴创建。明代仪征唯一的榜眼景旸,少年时就曾在观音庵读书。上世纪五十年代,观音庵被改造成了旧港小学,后来是越江小学,现在是旧港浴室,还有原观音庵柱础在,观音庵后面的荷花塘也还在。

【旧港浴室柱础遗存】

通真观,在新城卧虎闸南半里,珠金沙河拐弯处。元朝大德年间,五老峰人雷希复在其师父孚惠祠堂的基础上创建,建成后的通真观,与九宫瑞庆宫、浔阳寿圣观齐名,盛极一时。明初致仕后在仪征养老、为大运河建设作出突出贡献的前兵部尚书单安仁,去世后就葬在通真观东隅。

【通真观石额】

2016年2月23日下午,有网友给我发来照片,说新城冷红有个水塘正在搞扩建,挖机所至,出现不少碎瓷器,有外地人在现场捡拾,该水塘几年前曾出过不少瓷器,据说当时挖机司机挖到了好东西,连工程款都没有向东家要,连夜就撤了。该网友担心仪征的文物流落到外地去。我一听到消息,立即赶到现场,果然看见该塘与众不同,河坎及河底全是破瓦烂砖碎瓷片,有三五个外地人正在挖掘机前捡拾瓷片。我立即拍了照片,连同定位一起用微信发给博物馆领导,刘勤馆长很重视,当即派人赶赴现场,在现场发掘到大量元瓷,很多都是大窑口的,还有些“高精尖”的东西如“转心高足杯”等。后来3月16日参加仪征博物馆建馆十周年研讨会,参观正在修复中的文物,其中就有新城冷红水塘出土的,刘馆长说,发掘地邻近古扬子县县治,宋元时期扬子县的县城就在附近,这些元瓷填补了仪征博物馆元代藏品的空白,感谢我对仪征文物工作的关心支持,我心里乐滋滋的。

【新城冷红元瓷】

最后,再说一则仪征元代“宣慰井”的故事。

县志上有个“宣慰井”条目,宣慰井位于甘露乡义城里石碑山(今石碑路),不论如何干旱这口井都有水,这里是元代江东宣慰使珊竹介的墓所,墓主人的夫人任氏为了在庐墓生活方便而打井,任氏是利州节使任望的女儿,夫死守节,为夫守墓庐,县志上专门为她列出一条。

珊竹介是蒙古人,原来叫拔不忽,小时候师从李康伯学习儒学,后来成为翰林学士宣抚司参议周正方的门生,周正方说:“我为你讲授的,都是圣贤性理,而你使用的是蒙古国的名字,不可。”拔不忽就将名字改为介,字仲清(珊竹是其姓氏)。

珊竹介历任同知北京转运司事、江南浙江道提刑按察司使、江北淮东道、刑曹尚书。后担任江东宣慰使。一年后,眼睛有病告退,在真州安了家。他为诸子选择老师,初延张䇓,再延吴澄,都是著名的大儒。珊竹介去世前跟儿子说:真州蜀冈风水甚好,我已经看中墓地了,就葬在义城里。

珊竹介墓神道碑是集贤学士姚燧撰写的,墓碑是赵子昂手书的,赵子昂就是著名书法家赵孟頫,所以前来墓碑摹搨者甚众,时间一长,墓碑上面的字迹就模糊了。

仪征博物馆陈列有珊竹介之子珊竹带的墓碑,亦出土于石碑山,碑文显示,珊竹带生前的官职为“承务郎、扬州通泰等处屯田打捕提举司达鲁花赤”。

【珊竹带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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