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长啸的美文

前两天才写了一篇文章，说郦波教授不写传统诗，改写格律诗了。没想到，今天就看见郦波发出的新诗了，这首《西行》显然不属于现代诗，起码在形式上如此。那这首诗到底如何？意思还是挺明白的，不过第一句就有点疑惑。

郦波《西行》

“一身长啸出阳关”，这里的“一身”就有点“费解”，不是“一声长啸”吗？果然，有人在评论里问了这个问题。郦波的回答是：“推敲之际寻诗味，此处一身胜一声”。看来，这个“一身长啸”是他深思熟虑，反复推敲的结果。

郦波

为何“一身长啸”就比“一声长啸”更有诗意呢？有点费解，难道这里的“一身”是“孤身一人”的意思？那“一身长啸出阳关”，指的就是“孤身一人一声长啸出阳关了”。这倒是说得过去，说“孤身一人”，再加上“长啸”，再西出阳关，确实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感。那何不用“一人长啸”？

但是后面紧接的一句是“一片孤云独去闲”，这里的“一片”就是数量词的意思了，前后有点不搭啊？再说这个“去闲”，和前面悲壮慷慨的“诗意”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出”阳关是有目的的，而独“去闲”，那是漫无目的的随风飘荡，这个弯转得有点急。不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烘托出“出阳关”的坚定，倒也能说通。

郦波

后面“一念纵横惊岁月”，也有点不好理解。“一个念头”怎么会“纵横”呢？纵横不是要有实际行动吗？“念头”只能在脑海里“纵横”。但脑海里的纵横，又怎么惊了“岁月”？这句诗的意思，难道是“因为有了一个念头，为了这个念头我纵横一生，惊了岁月”？

最后一句“一生来往看人间”，这个“来往”很容易让人想到生死交替，因为是在“看人间”。如果是要推敲的话，最好换一个别的词。再说，这里的“一生”，和第一句的“一身”在读音上有些重复了。就一首传统诗来说，这样的重复，还是算得上“瑕疵”的。

郦波

郦波的这首诗，无非是要表“达孤身一人，在人间闯荡，忙忙碌碌，看透了人间”的意思，有点“看破红尘”的味道了。这种“一字诗”，倒是很受人喜欢的写作方式，历史上也有一些比较著名的诗作流传了下来。

比如唐朝王建的《古谣》：“一东一西垄头水，一聚一散天边霞。一来一去道上客，一颠一倒池中麻。”还有清朝易顺鼎的《天童山中月夜独坐》：“青山无一尘，青天无一云。天上惟一月，山中惟一人。”诗句里面“一”字多次重复出现，倒也不让人觉得啰嗦，反而让人觉得很有“诗味”。

郦波

总的来看，郦波的这首《西行》，意思倒也能让人明白，虽然有些句子有点让人费解。不过，第一句的“一身长啸出阳关”，怎么着，第一印象都是会让人觉得是写错了字的。如果非要加个注释，解释一番，反而让人忘记“诗味”了。